夜黑如漆,偶爾幾隻飛鳥掠過,激起幾片落葉。
清冷的月光下,殘破的高牆壁瓦顯得格外淒冷。
冷風刺骨,院中一地的殘雪還未融化,破敗不堪的院門內竟躺著一個人。
那人隻著一身單薄的輕衫,黑發如瀑,卻粘滿了肮髒的塵土,氣息微弱的仿佛已經死去。
“吱呀~”兩人推門而入。
“太子今日大婚,我們可要看緊點,可別讓人跑了。”
“快吃飯吧,別餓死了,還要害我們受罰!”來人扔下一隻破碗,裏頭隻裝了一些剩飯和幾片發黃的菜葉。
地上的人聽到聲響,掙紮著抬頭,露出一張汙穢不堪的臉龐,依稀可辨這是一名女子。
那女子撿起碗就著手狼吞虎咽得吃起來,她已經兩日沒有吃東西了。
“你們剛剛說什麼?誰要大婚?”
“當然是太子啊,今日太子迎娶太子妃!”
“我才是太子妃!你們瞎說什麼!”雲清淺大怒。
“哦喲,奴才好怕哦~啊呸,雲清淺,在我們這擺什麼架子,你以為你還是太子妃嗎,這盛京城裏,哪個不知道是你當初覥著臉非要嫁給當今太子。”
另一人嗤笑一聲:“誰人不知今日太子要娶文昌侯府二小姐雲微柔為正妃,你雲清淺早已被廢啦,下輩子再做你的正妃夢吧!”
“你們胡說,我才是正妃,我才是太子妃!”雲清淺雙手顫抖著,手中的破碗不慎落地,碎成了好幾片。
“怎麼回事?”門外又有女子的聲音傳來,隨即進來一位穿著正紅嫁衣的女子,身後跟著一眾侍女,好不氣派!
那倆下人頓時一驚,連忙跪下行禮:“參見太子妃!”
“雲微柔!”雲清淺抬眼望去,竟是她昔日的好妹妹,雲微柔!
“我的好姐姐,還妄想著當太子妃呐,隻可惜,今日之後,這太子妃的位置就是我的了。”
“霄哥哥說過會一輩子對我好的,這不可能,一定是你耍了手段,離間我們二人感情!”
“你怎會如此天真,騙人的話都分辨不清嗎!”雲微柔走到她身前,彎下腰,狠狠捏住她的下巴,咬牙切齒的說道:“你給我聽清楚,霄哥哥從未喜歡過你,他喜歡的人一直都是我,是你恬不知恥總是纏著他不放。”
“他之前對你甜言蜜語迎娶你為正妃,完全是因為需要你外祖家的勢力,支持他登上太子之位,不然你以為,你一個什麼都不懂的草包,他為何會看上你?”
“如今,太子之位他已得手,一年前他便已對外宣稱原大皇子妃身染重疾暴斃而亡。霄哥哥已經對著你的靈位守了一年了,還是你外祖父心疼他,勸他早日續弦,這東宮不可無女主人。”
“不,這不可能,我不相信!”雲清淺渾身顫抖著,嘴裏不停的念叨。
“哦,還有,你那老不死的外祖,前幾日回城途中已經墜馬身亡了。”
“不,這不可能,一定是你,是你們害死外祖的!他堂堂大將軍,在馬背上一輩子,怎會墜馬身亡!”
“不管你信不信,事實就是如此。今日我和霄哥哥大婚,我特地過來送姐姐最後一程。”
說著便拿起一條白綾,朝她靠近。
雲清淺不知哪來的力氣,猛的起身,將雲微柔一把推到地上,朝門外跑去,白綾散落在地上。
“給我攔住她!”雲微柔摔倒在地,怒吼道。
下人們應聲而動。
雲清淺一開門,便見穿著同樣喜服的太子戰霄站在門外,她叫了聲:“霄哥哥。”
戰霄隻覺惡心,眉頭一皺,看到雲微柔躺在地上,頓時氣血攻心,一腳便將雲清淺踹飛在地。
雲清淺重重摔在地上,五髒六腑感覺都被摔裂。
她掙紮著睜開眼睛,卻看見戰霄正柔聲安慰雲微柔,那是她從未見過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