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襲玄色長袍的男子身受重傷,趴在地上噴出大口血,唇瓣被蒼白臉色映襯得愈加殷紅。
許淮煙穿著一身詭異的紅色道袍,與此時此刻的血腥場景相得益彰,他雙眸鮮紅,走近玄衣男子身旁蹲下,白皙修長的右手抬起他的下頜,唇角抽動道:
“師尊,原來這就是你曾說過的神魔不分家、神魔二重性嗎?徒兒我今日總算明白了。”
“孽徒!”玄衣男子憤恨地盯著他,鳳眸蓄著極致的恨意,咬牙道,“你勾結外人趁為師閉關靈性最薄弱的時候偷襲,算什麼本事?”
“師尊,徒兒確實沒本事啊,”許淮煙勾起如花笑靨,輕聲調戲道,“我要是有本事,師尊你早就被我......嗬嗬。”
玄衣男子被他氣得瞠目欲裂,又猛咳出好幾口鮮血,鮮血汙了許淮煙的手,但許淮煙卻並不嫌棄,反而眼神癡迷地盯著手上的、屬於師尊的血,就仿佛那不是血,而是蒼茫雪山上讓人想要占為己有的絕色,惹得他心跳亂了節奏。
“師尊啊。”許淮煙嗓音低沉,語氣裏含著渴求的向往,但他很清楚,事已至此,他已經回不到頭了......
小時候爹娘給他算過命,說他是有悖人倫忘恩負義欺師滅祖之輩,爹娘因為聽信那牛鼻子老道的話才拋棄了他......沒想到,那騙錢的老東西算得還挺準......
“徒兒的命是師尊給的,遇見師尊後,徒兒才有了希望,才感受到世間也有美好,”許淮煙眼角流下一滴淚......他的溫柔隨著話鋒一轉變得暴躁,雙眸好像含著兩汪血潭,抬起玄衣男子下頜的手改成鉗製他的咽喉,用力掐道,“可是師尊,你為什麼要這般對我?為什麼?我的心裏隻有你,我多愛你你知道嗎?
我隻想對你好、全心全意對你好,可你為什麼不隻對我好?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愛我?現在、現在,這就是你不愛我的下場!”
“嗬。”
玄衣男子輕笑一聲,眼神裏滿是鄙夷。
他的輕蔑更是激得許淮煙發狂,許淮煙掐住他脖頸的手更用力了,力氣大到似乎連五官都在扭曲。
但在玄衣男子快要背過氣去時,許淮煙又鬆手了,玄衣男子旋即嗆咳吐血......許淮煙笑意瘋癲慵懶,從懷中取出一把匕首。
匕首刀刃泛著寒光,他不暇思索地將其插進了玄衣男子的心髒,玄衣男子這下笑了,與其受盡折磨和侮辱,不如死得痛快。
他看見心口滲出的血化為了無數密密麻麻的血絲,從刀刃攀援而上,接著統統飛入了許淮煙的眉心,直至他的眉心處凝出了兩條紅線交纏的花紋。
許淮煙俯下身子,在他耳畔柔聲道:“師尊,從今往後你的心頭血就在我的體內了,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紅豆」,你說,好聽嗎?”
玄衣男子神識慢慢模糊,眼神逐漸渙散,許淮煙還覺得不夠,他想要索取師尊的靈魂......永遠收藏。
然而,玄衣男子預判了他的預判,在他動手前,用盡全身靈性手指掐訣自毀魂魄。
許淮煙覺察到他的反應,可惜已經來不及阻止,忙抬手抓取,卻隻從魂飛魄散的虛妄中竊得一縷殘魂。
“師尊!”
許淮煙抱著玄衣男子的屍體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