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開,這一天,天界也迎來了難得的大日子。
天庭首席劍聖折星痕與洞庭真仙瀟湘子結為仙侶後的十年後,他們的幼子剛滿周歲,舉辦了盛大的周歲宴,天界許多上仙都來赴宴湊熱鬧。
劍聖折星痕生而為神,從小是神界天之驕子,不通人間禮儀,可是洞庭真仙瀟湘子卻是草根出身,真正正正從人身修成仙體,是修仙門派九鼎仙門出身,身上自然還是殘留了許多凡人的喜好。
就比如說,這一次的抓周儀式,就是這麼辦出來的。
他們的兒子是黎明時所生,出生時西王母賜名一字,為決,大名就喚成了決明。
洞庭真仙素來一身白衣,在修真界有‘白衣臨風’之號,一枚如玉美男子,瘋魔萬千修真女弟子,而小決明長得粉白可愛,十分秀氣白嫩,很有洞庭真仙之風,一看就是下一代的美男坯子。
雖然洞庭真仙是長得玉樹臨風,可是心氣極高,就算貴為天庭首席劍聖,折星痕也是花了大力氣各種討好才追到他的,把老婆當寶貝一樣看待,看著和洞庭真仙一個模子扣出來的小決明,真是愛到不行,各種寵溺。
這一次的抓周儀式,折星痕雖然沒有對人間這種儀式當一回事,可是洞庭真仙卻是很在意。
桌子上擺滿了琳琅滿目的珍寶法寶,各位來路參宴的仙家都貢獻出了屬於自己的法寶,呂洞賓的洞簫,藍采和的花籃,太白金星的拂塵,甚至連李天王的寶塔都在其中。
小決明坐在桌子上咿咿呀呀,洞庭真仙各種寵溺看著寶貝兒子,劍聖折星痕各種寵溺看著自己的寶貝老婆,說時遲那時快,小決明小爪子一抓,一下從桌上抓了一樣東西起來。
所有伸著脖子圍觀的神仙臉都綠了。
小決明卻十分興奮,把手裏那東西捏在小爪子裏上下揮動,踢蹬手腳。
那正是一方暗紅色的綢緞肚兜,繡著鴛鴦戲水,紋路曖昧,春情畢露,在眾目睽睽下十分惹眼。
“……誰把這東西放進來的!”折星痕臉色發青,厲聲問。
“許是天庭織造坊的人整理天衣的時候放錯了木匣,又被沒眼色的仆人倒到抓周桌上了。”洞庭真仙連忙說。
“快拿走!”折星痕怒道。
“這好像是嫦娥姐姐的肚兜嘛!”有個嘴快的小天女忽然說,發現周圍人都在看她,連忙捂住嘴。
“胡說!”一身武袍英姿凜凜的武曲星厲聲說:“嫦娥怎麼會有這種肚兜?這麼久了,我從未見過。”
周圍的嘈雜神仙瞬間靜了數秒,顯然是共同發現了什麼秘密,視線一下全紮在武曲星身上。
“……我的意思是,按常理推測,嫦娥……嫦娥仙子十分出塵,怎麼可能穿這種……”武曲星一下發現說漏嘴了,連忙尷尬糾正說。
然而這個現況已經跳進黃河洗不清,又有個喝多的神仙在人群裏嚷嚷了一句:“後羿何在!?”然後所有神仙轟然笑成了一片。
折星痕滿臉鐵青,讓仙仆趕緊把所有抓周的東西都撤了。他清高盛名一世,麵子上雖然掛不住,可是玉樹臨風的洞庭真仙就在旁邊,他再怎麼也要在愛妻麵前維持良好形象,這才沒發作。
時間如同飛梭流逝,小決明一天比一天長大,洞庭真仙是把孩子寶貝得不行,早早就帶在身邊識了字,小決明天資非常聰慧,很早就能通讀詩書,自己啃大部頭了。
“爹爹,我有一個夢想。”有一天小決明牙牙學語對折星痕說。
洞庭真仙認真撫琴,慈愛看了小決明一眼,說:“什麼?”
折星痕也是很期待,他抱著自己的愛劍黎光,饒有興味問:“你有什麼夢想?”
“我想開一家青樓。”
折星痕捏在手裏的酒杯哢嚓裂了一條縫,他眉關抽搐說:“……什麼?”
“書上說這是個紙醉金迷,享盡快活的好地方,所以我特別想開一家青樓,給天界的大家帶來幸福和快樂。”小決明特別認真說。
“——誰把《金瓶梅》混進小少爺的書堆裏的!?”折星痕在書堆裏翻出一本鑲金畫本,猛然怒道。
雖然經過洞庭真仙的苦心教導和折星痕的強行斧正,小決明不再在人前提這個偉大的夢想,但是他的心裏,卻是永遠埋下了夢想的種子。
這個時候,小決明已經長成了少年,一個到處惹禍,連狗都嫌的年紀。
天界曆來都有壞風氣,也就是成親特別特別早,還不懂事的少年少女被逮著去訂婚的比比皆是,以免他們長大了,嚐到了自由戀愛的甜頭,會六界亂竄找對象,那就破了天規。
決明十四歲,折星痕已經把婚事這件頭等大事提上了考慮的行程。雖然他並不很希望孩子太早成親,但他也很擔心決明這個日漸長歪的苗子會竄到其他五界去,找個驚世駭俗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