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雪兒,我想你了,很想很想。(2 / 2)

多年後,巫阿忠告訴王鋒,夏雪迷戀上了喝酒,滿屋子都是酒瓶酒味,有時候經常喝的爛醉如泥。可是王鋒知道夏雪是從來不喝酒的,她從小就是個乖乖女,沒有一絲的不良嗜好。

酒之所以令她沉淪,並非因為酒味甘美,而主要是因為酒可以使她忘記她所遭遇的痛苦,可以使她隨心所欲,增強自尊。

總聽人說愛情裏沒有誰對誰錯,可是王鋒明白,有的,那個錯誤的源頭就是自己。然而當年他沒有麵對的勇氣,直到夏雪在那場車禍中意外身亡。

……

從思緒中回過神,王鋒從桌子裏抽出本空白的硬殼日記簿。寫日記這是王鋒上初中以來養成的習慣,每個學期一本,這幾乎已經貫穿了他後半生。

王鋒拿出鋼筆,寫道:

有個男孩子,最親愛的是一頭牛,故事來自於善良,最後結束在銀河的兩岸。每年才能看見一次翅膀,而在另一端,動人的女子守侯著憂傷,三百六十五天才一次擁抱。

有個女孩子,最喜愛的是一本書,愛情來自於求學,最後結束在墳墓的上方。雖然能夠雙雙飛起,而在另一段時光,她和他讀著塾堂,寧可死亡也不嫁給絕望。

有一場眼淚,流在城牆,淹沒烽火,穿越一萬裏的故鄉。那天霧色清秀蒹葭蒼蒼,女孩的水袖不住蕩漾,想起在油燈下繡了他的姓氏,銘刻一個包裹上。月光傾瀉,桃花翻轉,童年明媚,記憶詠唱,身邊的人兒去了遠方。航河的號子在夜幕裏流傳,沒有鮮衣怒馬,沒有烏簷青巷,孟薑女自小輟學,隻在井邊打水時張望。看見書聲朗朗的塾堂,他的發結鬆散,成績斐然。剛剛開始相戀,他卻去填補防夷走廊。愛情也許不會死亡,卻被空間隔斷,被時間遺忘,遺留轟然倒塌的城牆,和萬古斷腸。

一個人愛著一個人,為什麼有的那麼難,有的那麼暗淡。是不能把握,不敢麵對,還是不懂珍惜?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是不是一切都可以改變。曾經的我不敢想象,可是現在我明白了,可以的,因為這一切就真實的發生在我的麵前。

是的,我知道這不是一個夢,她就活生生的坐在我身旁,明眸皓齒、膚如凝玉,一襲長裙,秀發飛揚。這個多年後無數次在午夜悄然走進我夢中,令我肝腸寸斷為之心痛的女孩。

…………

在叮鈴鈴的下課鈴聲中,一節課就不知不覺結束了。繆老師的課總讓人覺得時光過的很快,以前夏雪雖然知道卻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可是今天她根本就沒怎麼聽課,精神完全無法集中,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張紙條上的內容。

如果是別人,她早就將紙條扔在了垃圾堆裏,惹惱了有可能還會告訴老師。可是那人是王鋒,是她為數不多的異性朋友,更是她心儀的對象。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在這方麵她純潔的就像一張白紙,沒有一絲應對的經驗。

如果他真的親口問自己,要跟自己談戀愛,自己該怎麼回答,是答應還是拒絕?答應他,那要是被父母老師同學知道呢,自己是不是就成了壞女孩。那拒絕他呢,他會不會傷心,會不會再也不理自己。

一想到這種可能,雖然還沒有發生,可是夏雪心裏就是難受,一陣陣窒息的疼。她根本不敢想象如果王鋒真的不理自己,從此消失在自己的世界裏,自己的未來會是怎樣的黯淡無光。她知道自己是離不開他的。

夏雪糾結的趴在桌子上,將臉埋在秀發中,心裏恨恨道:王鋒,你這個害人精,討厭鬼,人家討厭死你了。

巫阿忠收拾著書包,朝王鋒道:“瘋子,你在幹嘛呢,還不走。”

“阿忠,看到你現在這樣真好。”王鋒笑了笑,走到巫阿忠的麵前,輕輕在他肩頭來了一拳,然後緊緊地抱著他,低沉得說道:“我們是兄弟,一輩子的好兄弟。”

巫阿忠自然能感受王鋒話裏沉甸甸的友情,隻是心裏有些摸不著頭腦,瘋子這是咋了,今天怎麼這麼煽情。他隻能傻笑著,道:“那還用說,我們可是從小穿著一條褲衩長大的。”

是啊,一世人兩兄弟,可是誰又能料到就在不久後的中考,因為自己他就被人打折了左腿。看到完好無缺安然無恙的巫阿忠,王鋒的心情自然是激動萬分的。

按捺著心中的激動,王鋒鬆開巫阿忠,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先回去吧,我今天還有點事。”

巫阿忠瞅了瞅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的夏雪,淫*蕩的朝王鋒眨了眨眼,豎著拇指,暗道了聲佩服,也笑著道:“那我先回去了,那個……要記得請客啊。”

說著意味深長的嘿嘿笑著,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