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了多少錢?”
林牧野用胳膊肘捅了捅夏澤川的肩膀。
“算上供貨商的,再加上罐頭廠裏的現金窟窿,應該是八十七萬。”
“……牛逼。老夏,你家真有錢,在學校真是看不出來。”
林牧野用手指頭扒拉著算了一下,由衷讚歎。
以對林牧野這貨的了解,肯定沒有諷刺的意思在裏麵。
隻是夏澤川聽著怎麼都不像好話。
夏澤川穿越了。
按照小說裏的套路,穿越者要麼有係統,要麼家世牛逼,再不濟也是個贅婿,自己比較悲催,回到了1991年的年末,18歲中專畢業剛畢業的十字路口上。
最後的印象中,好像是自己加班之後從寫字樓裏麵出來,為了想客戶的新方案,就在路邊大排檔喝了兩瓶,因為離家不過一公裏,所以想僥幸自己開回去,結果路上經過以前自家老宅子看走了神,車直接翻進了沒建好的地鐵站裏。
早上醒來是被喧囂的人聲吵醒的,準確來說,是一些討債的人的聲音。
入眼所見,上白下綠的牆麵,雖然樣式老舊,但看著卻很新,夏澤川皺著眉頭伸手在上麵摸了摸,綠色的牆麵隻是老式清漆,沒刮大白,下麵的毛刺直紮手。
牆上貼著灌籃高手和劉天王的海報,旁邊的床頭櫃是木製的,上麵拋了光,屋子裏的陳設,怎麼看怎麼眼熟。
“咚咚咚。”
夏澤川還沒等多想,敲門聲響起,接著一個溫柔的女聲在門外響起,“澤川,出來吃早飯了。”
夏澤川愣了兩秒,穿著背心短褲就從床上跳了下去,猛地拉開門,看著眼前年輕的母親,頓時紅了眼眶,哽咽了良久,才喊了一聲“媽”。
母親顯然會錯了意,以為是剛才那些討債的緣故,清秀的臉上透出一絲疲倦的笑容,“沒事的,你爸出去找人周轉借錢去了,生意上的事你不用操心,吃完飯你去學校看看,你們那個畢業分配名單出來沒有。”
“……好。”
夏澤川生怕這是個夢,應了一聲之後母親去廚房忙活,自己走到廁所。
鏡子裏的自己分明是十八歲的樣子,沒有油膩的啤酒肚,隱約可見的六塊腹肌,擰開水龍頭,清涼的水撲在臉上,精神回來了不少,難道真的不是做夢麼?
想起國外那個電影,墜樓,火燒,落水,疼痛會讓人從夢裏醒來,前兩個沒法嚐試,給了自己一個耳光,火辣辣的疼。
夏澤川這才接受了,自己真的穿越回1991年12月21日的事實。
三口人的牙刷放在一個杯子裏,二十年過去了,鬼才記得究竟哪個是自己的牙刷,無奈之下,夏澤川隻能把三把牙刷都“不小心”掉在地上,以老媽的潔癖,果然拿來了一支新牙刷。
這年頭洗臉還沒有洗麵奶的概念,洗臉,洗頭統一用香皂,牙膏是綠白包裝的兩麵針,包裝盒是最基礎的紙盒子,泡水裏一撮就能重新造紙的那種。
“澤川,你們那個分配名單這兩天是不是就出來了?”
洗漱後坐在客廳吃飯,母親坐在自己對麵憂心忡忡,完全沒注意到兒子就差眼睛長在她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