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岩岫的女兒、傳說是修仙界千年難遇的天才、風華絕代的美人諶雲翊?”
一位魔族長老指著我問。
我微笑,點頭致意。
看起來從容不迫、端莊大方;實際上無比心虛、手心發汗。
蒼崖真人,天乾派的第一掌事人,一個看上去慈眉善目的小老頭,笑吟吟地回答他:“正是。”
“她根本不是諶雲翊!”楊虺厲聲說道。
楊虺同款凶神惡煞臉:誰、敢、惹、我!
他怒氣衝衝的樣子,像是要把蒼崖真人揍一頓。
“蒼崖老頭,我們魔界,此次是誠心誠意地向天乾派求娶,你們卻企圖偷梁換柱、李代桃僵?你們這是在向魔尊挑釁、變相地下戰書嗎?”
楊虺,魔族的大護法,惡名遠揚。早就聽聞他的性情殘暴、狠毒,對修仙界開戰的意願十分強烈,不止一次地在公開場合攛掇魔尊。
這一次,被我遇上了。
我們此刻所在的位置,是瓊清山地界的某處山間平原。
今日,全權代表修仙界的天乾派與魔界在這裏談判。
談得攏,和平或將再續幾年;談不攏,大戰一觸即發。
這是一個魔界崛起、修仙界式微的時代。饒是人才濟濟的第一大派天乾派,也不敢冒險輕易跟魔界開戰。
他們一早便決定了避戰求和。
今日的籌碼,是我。
此刻,我站在平原的西側。
鳳冠霞披,風華絕代。
麵前與身後,都是烏泱泱的一片人。
雖然夏至已過,但這裏地勢高寒,今日又是烏雲蔽日,不僅讓人感受不到熱,甚至幻覺有一股涼颼颼的風,從脖頸處,竄至後背與腰間。
不管了,反正早死早超生!我咬咬牙、心一橫,在眾目睽睽之下,撩開了自己的薄紗紅蓋頭。
全場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間齊刷刷地聚焦到了我的身上。
而我則抬頭挺胸地接受眾人的審視,看似無所畏懼,實則內心慌得一批。
弱小,可憐,又無助(但是硬撐版)
幾秒過後,那位魔族長老便發出了對我的靈魂拷問。
是的,修仙界真正的籌碼,其實是諶雲翊。
今日,是我穿越而來的第二天。被我魂穿的人,大家叫她雲綺,是岩岫真人的義女。據說,她是被岩岫真人偶然撿到的棄嬰。
她的修仙資質,與岩岫真人的親生女兒諶雲翊相比,可謂一個地下、一個天上。因此,她在天乾派,隻是一個雜役弟子。
那魔族長老與大護法能夠一眼識破,不是因為我不夠美,而是因為我的身上,毫無靈氣縈繞的痕跡。
十八年以來,雲綺辛辛苦苦攢下並服用的靈穀與靈石,隻讓她達到了練氣二層。
我偷偷地看了一眼魔族護法楊虺,根據他的表情,估算思考了一下“距離他讓我血濺當場,還有幾分鍾”。
“哪有那麼嚴重?楊護法且消消氣。”
蒼崖真人沒有生氣,也沒有被嚇住,更沒有自亂陣腳。
這個鶴發童顏的小老頭依然客客氣氣地、笑眯眯地說話:
“老朽知道你們的疑惑,你們以為的岩岫真人的女兒——是不是她?”
蒼崖真人突然轉身一指,大家不約而同地一齊看向我的右後方。
一時間,幾乎所有在場的修仙人士都交頭接耳起來:
“她怎麼在這裏?昨日在議事堂裏最後說定的不是不讓她來嗎?”
“蒼崖是要做什麼?怎麼能把她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