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遠房地產公司銷售中心大廳，銷售員們排成兩排，等待業務經理王左銘宣布本月業績。
王左銘看著名單，冷冷地說：“解凡，零！”
銷售員隊伍中傳來唏噓聲。
解凡，一個二十五歲的小夥子，沒有被零業績打擊，反而昂著頭看向嘲笑他的同事們。
解凡生氣地說：“笑什麼笑？不隻我一個人業績是零！”
王左銘不滿地瞪了解凡一眼：“零業績有什麼好驕傲的？大家笑你是為了激勵你！”
解凡不服氣：“為什麼我的業績是零？難道我沒努力嗎？我可不是整天坐辦公室裏！”
王左銘怒視解凡：“解凡，你什麼意思？一個月一無所獲，還有理了？難道是別人搶了你的客戶？”
解凡不看王左銘的臉色，生硬地說：“誰搶了？我也不知道！”
王左銘氣憤地走到隊伍前麵。
可惜解凡在後排，否則他真想上去揍解凡一頓。
“每次我帶客戶回來，你總找借口把我支開，最後客戶就變成了你的。”解凡與銷售經理爭吵道。
“笑話！客戶買房子是因為我服侍得好，我們是公平競爭。
你連話都不會說，早就讓客戶跑了。
我努力爭取客戶，是為了公司。”銷售經理自信地回答。
“別鬧了，王總，你不就是能給客戶更好的價格嗎？搶了我們多少客戶，我們心裏清楚。”解凡嘲笑道。
“解凡，你太過分了！”
王左銘無法忍受下屬的挑戰，衝過來指著解凡鼻子吼。
“解凡，再說一遍？”
解凡冷笑：“揭了你的傷疤嗎？”
“你廢物，卻怪別人搶了你的客戶！今天我非揍死你不可！”王左銘揮起巴掌，打向解凡。
然而，解凡沒有後退，他低頭一閃，用拳頭打向王左銘肋部。
雖然拳頭沒打重，但那個地方太痛了，王左銘當場倒地。
王左銘暗中競爭解凡的客戶是公開的秘密，他把所有的客戶都奪到了自己名下。
解凡過去以為王左銘會體諒他，不會拿他的業績為零來威脅他。
但現在他居然這樣欺負他，他覺得忍下去就不是男人了。
王左銘從未被手下打過，這是他第一次。
沒人預料到解凡會出手，王左銘更沒料到，否則他也不會主動衝上來。
解凡出手速度之快讓人意想不到。
解凡辭掉了禍源公司，此刻他焦急地坐在站台上看著匆匆而過的行人。
他覺得自己不適應這個快節奏的城市生活。
已經記不清自己找工作的次數了，每個工作都不到三個月就辭職。
對這個城市逐漸失去了興趣和向往，人與人之間的鬥爭已經讓他筋疲力盡。
他渴望回到自己的小鄉村，過一段寧靜的生活。
外麵的世界太現實，太看重社交關係，而他這樣老實的人無法在各種陷阱中生存。
實際上，當他決定揍王左銘的時候，他就已經想過要與這座城市決裂。
更讓他失去信心的是，他大學時的女朋友離開校園後，聯係越來越少，甚至不打電話了。
他不知道她現在在哪個男人身邊撒嬌。
一想到這些，解凡心如死灰。
他決定暫時離開這座城市，回到家裏，給自己一個重新規劃人生的機會。
他意識到自己無法在城市立足，心態與性格不適合。
再過十年，他仍將是個低級打工者，無車無房無女人。
但回到村裏也會麵臨更大的壓力。
他忽然明白了為什麼大學生寧願在外麵吃苦也不願回家。
他們無法麵對家人和親友的關心，怕被鄙視、嘲笑和議論。
正當他猶豫時，手機響了。
是父親打來的。
他感到不祥的預感，父親從未打過電話給他。
他接起電話，是個女人的聲音。
她說父親出事了，要他立即回去。
他沒有多問，立刻買了車票，上了火車。
一路上，他隻想著父親的情況，不再考慮鄉親們的看法。
當他坐上出租車趕到村裏時，遠遠看到大街上搭起的靈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