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會鎖城的。”
小院裏內熱鬧非凡。
尉道然與黎夕在屋內烤火喝茶，屋外是陸續購買丹藥的利州百姓。兩個錢莊夥計被叫來做工，銀子過手好不痛快。
“不鎖城，丹藥會越來越多，五夫人就不能靠丹藥掙錢了。”黎夕捧著熱茶，思考其中邏輯，她沒太明白。
尉道然道：“掙錢的法子千千萬，她若是聰明，自然是能夠渡過此劫。不過我猜，她想不出什麼好法子。”
黎夕問：“那她會怎麼做？”
這些來回滾錢的方法，都是她世界裏搞金融的那一套，若沒有學過，一時半刻很難理解。
尉道然回答：“他們不會考慮後果，隻會盡可能壓榨更多的資源。”
“所以，他們不會再生產丹藥，而是會去放錢。”
黎夕一驚：“你的意思是，她要借你的這些丹藥，讓老百姓借她的錢？”
尉道然想了下，說：“不止這麼簡單，你可明白其中道理？”
“師兄展開說說吧，我樂意聽。”
黎夕從懷中拿出一張卷軸，將桌上的茶具全部推到尉道然那一側，擠得他無處落手，然後展開卷軸，裏麵空白一片。
隻見她又從袖口抖落出個新奇的小玩意，像是毛筆，但筆尖卻是碳一般的黑色。準備好這些後，黎夕抬頭說：“好了，尉師兄你講吧。”
尉道然被她這認真的模樣逗笑了。
“我這是怕跟不上，所以塗畫兩下方便理解，你笑什麼。”
尉道然把笑憋回去，正經道：“沒什麼，小師妹總能從衣服裏拿出些奇怪的東西，像個百寶口袋。”
“差不多吧。”黎夕是想往這方麵發展來著，冬天襖子厚，她衣服裏麵塞了很多東西，符紙符印，書冊紙幣，還有錢袋匕首，驅邪香囊......
“要是有那種海納百川的口袋就好了。”黎夕朝筆尖哈氣。
“嗯...倒是個好主意。”
說完，尉道然也認真了起來，不再與她打趣。
“比如，這世上隻有十個丹藥。”
黎夕在紙上畫了十個圓。
“這世上也隻有十文錢。”
黎夕又畫了十個方塊。
“那麼，每個丹藥就是一文錢。”
尉道然瞧黎夕，她認真點點頭。
“接下來，若是我再做出來兩個丹藥，也就是十二個丹藥，但錢依然隻有十文，那麼，藥多錢少，這樣就會讓丹藥的價值下降。”
“價值下降？”
“沒錯，因為世上隻有十文錢，供過於求，所以會導致價值下降。”
“那麼如果豪紳想讓丹藥的價值保持在一文錢，就需要向外借錢。”
尉道然指尖落在方塊旁邊，說：“你在這裏添兩個不一樣的矩形，但它還是矩形的作用。”
黎夕畫了兩個中間帶叉的方塊。
“那，世上隻有十文錢，怎麼才能憑空多出兩文錢？”
“錢莊。”尉道然毫不猶豫回答，“因為有人把錢存在了錢莊裏，所以錢莊可以把錢向外借。”
“可這不還是那十文錢裏的兩文嗎？”
“沒錯，這兩文錢是假錢，但它是名義上的真錢，與真錢的作用一致。而這兩文錢的空缺，則由年稅錢慢慢填補。”
“若稅錢過高，錢就會借不出去，若稅錢過低，借錢的人就會變多。你看，”尉道然指著第二排的“錢”，繼續說：“若再借出去八文錢，那麼世上就有了二十文錢。發現問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