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看這鮫人肉質如何？”
剛睜開眼睛的紀清羽，麵前就被懟上了一盤晶瑩剔透的肉。
他隻能憑本能做出判斷：“厚薄均勻，嫩而不腥，是為上品。”
說完還覺不夠，又補了一句：“不錯！”
對麵的人臉色瞬間變了，他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兩步，眼睛裏寫滿了驚恐。
紀清羽搖搖頭，視線掃過前方，終於發現了周圍的不對勁。
除了方才說話的那個人，門口還站了幾個侍衛打扮的人，此時看他的眼神都跟看變態一樣。
他眼神往下，正對上一雙燃燒著熊熊怒火的藍色眼睛。
人身魚尾……鮫人？
鮫人發絲淩亂，白皙的肩胛骨上串著兩個鐵鏈，另一頭正落在侍衛的手裏。
猙獰的傷口破壞了如神跡一般的藍色魚尾，上麵還點綴著斑駁的血跡，再看盤子上那明顯新鮮的肉，出自哪裏毋庸置疑。
鮫人掙紮著，似乎要撲上來咬他一口泄泄憤。
他挪開眼睛，看向方才問話的人，佯裝鎮定：“怎麼？我說得不對嗎？”
那人幹笑了一聲：“小人不敢，隻是陛下吩咐，這鮫人肉要由禦膳房烹製過後再上菜。”
紀清羽僵硬地站在原地，試圖牽動體內的靈力，卻沒有回應。
眼下情況不明，他隻能照著對方的話走，以防萬一。
真是造孽，作為修真界的食修，他可從未用過開靈之物作為食材，誰知一來就沾了因果。
往門口走的時候，他絲毫不敢看鮫人的眼睛，卻也能感受到對方灼熱的目光，似是要把他燒成灰燼。
禦膳房裏熱火朝天，臨近午膳時間，眾人都忙得不可開交。
見他回來，一個正在端著鍋炒菜的男子輕嗤一聲，諷刺道：“怎麼，紀大人可算是回來了？不就是取個鮫人肉嗎，瞧把你金貴的。”
“那確實金貴，否則陛下怎麼不找你去呢？若你不服，大可向上頭說明。”紀清羽並不慣著他，不軟不硬地頂了回去。
“你！”男子把鍋一甩，擼起袖子就要上來打他。
周圍的幫廚忙上去攔住他：“大人，冷靜！”
紀清羽臉色不變，隻輕描淡寫說了句：“浪費的食材從你的俸祿裏扣。”
“別攔我，我今日一定要打他一頓！”
男子撕開幫廚的手，怒氣衝衝地朝他臉上打來。
紀清羽脖子一歪，躲過他的拳頭後又一腳踹在了他的穴道上。
食修雖然武力值不高，但為了保命，旁門左道學的不少。
一腳下去，男子踉蹌著往後退去，半邊身子都麻了。
後麵跟紀清羽一起取肉的人終於跟上來，攔在了他麵前：“大膽，紀大人取鮫人肉乃是陛下的命令，你這是對陛下的旨意不滿嗎？”
前麵頓時跪倒了一大片：“臣等不敢！”
見形勢終於平靜下來，站在身前的人轉過身，笑眯眯地說道：“紀大人請吧，莫要讓陛下久等了。”
這下輪到紀清羽皺眉了。
眼前的鮫人肉薄如蟬翼，晶瑩剔透，處處都寫著這是上等食材，但他就是過不了自己內心這關。
他眼珠子一轉，突然想起自己的儲物袋中還有一堆妖獸屍體。
一個大膽的想法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