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黯淡,狂風大作,臨安城外行人步履匆匆.....
一路風餐露宿的苻瑩癡癡的望著高聳的城門,沾滿泥土的衣裙和淩亂的頭發無一不透露著她的狼狽與艱辛。她仔細的辨認著城門上的“臨安”二字,難掩內心的激動與驚喜:她終於到目的地了!
一側的城門下已經排起長隊了。苻瑩抱著隨身攜帶的破布包袱,在行人的注視下,小心翼翼排在了末尾。
一個時辰後終於輪到她了。
“姓名?戶籍?在臨安城可有親屬?”負責守門的城衛照例冷冷的詢問。
“我叫苻瑩,從江資城臨永鎮來,這是我的戶籍簿。”苻瑩從小包袱裏掏出一個小冊子遞過去,頓了頓,繼續道:“我在臨安城有一表親,家住牛角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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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瑩?你怎麼在這裏睡著了?”一聲叫喚打斷了她的夢境,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是仙客來酒樓後廚的幫工芳姐。
她這才清醒過來,原來剛剛洗完幾大盆碗筷的她居然就這麼倚靠在牆角睡著了。她有些尷尬,臉紅的說道:“實在不好意思,我太困了!”
好在芳姐雖然有些不滿,也沒有說什麼。等打發完人,她蹙眉呢喃,肯定是最近太累了,不然她怎麼又想起了剛剛穿越時候的事情呢?
今天是苻瑩穿過來的第四個月,也是她在仙客來酒樓後廚洗碗的第三個月。
前世,她是一名地地道道的社畜,結果一朝基金大跌,虧麻了的她渾渾噩噩擠地鐵上班不慎摔跤,再醒來時就狗血的穿越了,到了這曆史書上根本找不到的朝代——“大越朝“。
原主也叫苻瑩的,今年快十七歲了,是一個敏感自卑的女子。今年開春以來因為臨永鎮洪災的緣故,跟著養父母還有弟弟苻金寶一路逃難。
逃難路上,家裏的銀錢用盡,養母朱氏本準備把她賣給人牙子。不過也是她運氣好,還沒等找到人牙子,養父母倒是先病起來了。不僅是他們,就連和他們一起逃難的那些人也病倒了不少。
這場病來勢洶洶,江資城城主得到消息聽說可能是瘟疫,嚇得趕緊封城,不少百姓也紛紛閉門,再也不敢收留逃難的人。
這些逃難的人走投無路隻能在城外臨時聚集,越來越多的人沒捱過去,沒過多久病勢過重的養父苻順發也死了。
很快城外聚集的難民越來越多,隨之而來的暴動也越來越多,沒多久原主苻瑩便和奄奄一息的朱氏和苻金寶失散了。
很快,原主也不治身亡。
於是,便有了如今的穿越過來的苻瑩。
原主來臨安城是來投奔原主表親的。穿越過來的苻瑩沒有去處,隻能咬牙一路乞討來到臨安城。那天在城門口,她等到快天黑才等來了姍姍來遲的表叔王大麻。
王大麻見到苻瑩時沉默了良久,苻瑩小臉髒兮兮的,身上的衣服也髒的不行,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個乞丐,隻剩下一雙淚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原本還有些不情不願的王大麻動了惻隱之心就把她領回家了。
王大麻的母親是苻瑩養父的姑母,論輩分苻瑩還得她一聲姑婆,喊王大麻一聲表叔。
王大麻家住臨安城牛尾巷,前麵是個鋪子,後麵則是一家人居住的院子。王家人口簡單,王大麻的老娘王苻氏,也就是苻瑩的姑婆還健在。然後就是王大麻的妻子劉氏以及一雙兒女。
當晚,王苻氏聽說娘家幾乎死絕隻剩下一個孤女,整個人都差點哭斷氣了。
就這樣苻瑩在王家住下來了。因為不想被人嫌棄吃白飯,於是便托了王大麻給她找了個活計——在仙客來酒樓後廚當洗碗工。
仙客來酒樓是臨安城有名的酒樓,位於平福街最熱鬧的地段。平時生意火爆,除了進店吃飯的顧客,還有不少外送的客單。
對,這就是這個朝代的外賣吧。專門負責送外賣的小哥叫做金力,是個身材健碩腳力快的漢子,平時就是挑著擔子給街坊送餐。
然而仙客來酒樓的生意越火爆,苻瑩要洗的碗就越多。
這天苻瑩正在後廚洗著碗,突然一個一個尖銳的女高音從背後傳來瞬間打斷了她的思緒。
“碗還沒洗好嗎!幹活磨磨蹭蹭的,吃飯倒是積極!”
她一驚,剛放下手中的抹布,就看見廚房的廚娘顧氏正朝她走來,“顧大娘,我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