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死了?”
“都這樣了,為何不交出去?若是當時交出去了,怕是也沒有如今這般了。”
“胡說什麼?你可知道泄露天機,整個大陸都要遭受懲罰的,諸天一族的人尚且如此,普通人呢?”
“就是,這原本就不是普通人該得的,若是能得一句提點已經是機緣了,怎麼還想要得到諸天卷啊。”
“誒,你們以前可不是這樣說的啊。”
孟彎彎沒理會他們,她要將一切說出來,才不枉那些人這麼多年的堅持。
“百裏青道心崩塌,一瞬入魔。他本就天資聰穎,得天眷顧,一朝入魔,不過短短幾年便修成了大魔。他來到雪域,帶著諸天卷就這樣安定下來。他雖入魔,卻並未失去心智。”
“可惜,貪念,從不肯放過他。”
“諸亭被關在監牢裏,她的雙眼被刺瞎,雙腿被打斷,她修為被廢,靈根也被破損。唯有一雙耳朵,可以聽。那些人告訴她,百裏青被關押著,實力被廢了,隻要她去雪域將那魔尊殺掉,他們便將百裏青放了。她信了,一個廢人,獨自來到了雪域。”
蓯英不知道合適,眼睛裏留下了淚,她看著手裏的淚,淡聲道:“原來阿啞,叫諸亭啊,原來,她是這樣來到雪域的。”
孟彎彎看著呆愣著看著她的藍橋,笑著說:“可惜他們不知道,當他們兩個再一次相遇,便認出了對方。他們甚至知道對方是來做什麼的,可是卻都選擇了沉默。直到,雪域被圍攻,他們兩個還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著對方。”
“可惜啊,他們兩個人,怎麼能對付那麼多人呢?所以他們很有默契的,站在一起,用百裏青的劍,穿透了他們兩個的身體。諸亭想,既然這樣,那就讓諸天卷徹底消失吧。可惜她沒想到,百裏青就算是拚著最後一口氣,也將諸天卷打入她的體內。”
孟彎彎看著他們,問:“你們知道為什麼諸亭不想融合諸天卷嗎?”
人們看著他,無人作答。
孟彎彎:“諸亭融合諸天卷用了七日,那七日,整個雪域被深雪覆蓋,所有土地都被堅冰封印。第七日,她走出雪域。”
人們屏住呼吸,認真地看著孟彎彎。
孟彎彎卻嫣然一笑:“她的眼睛能看到了,她的實力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她去了韓家,屠了韓家滿門。”
沒有人知道竟是這樣的結果,所有人到抽了口冷氣。
“然後她去了百裏家,滅門。又去了蜃樓、趙家、各個宗門……”
孟彎彎看向天空:“得天之眷顧,降下神諭,說的不是重陽殿啊,而是諸天一族。可是諸天一族卻在這世人肮髒的貪欲之下,滅了族。天怒,人怨,天道降下災禍,要滅貪欲……而諸亭,就是天道的一把刀。”
“你們如今看到的這些人……不過是在那場屠殺浩劫中堪堪躲過性命的人,可惜啊,他們以為就這麼躲過了,卻沒想到被韓卓君騙到這裏,用他們的性命以及家族的氣運,還有獻祭了整個北部所有生靈為代價,做成了這個彌天大陣!”
“他用這個陣法,抽取了世人的記憶,又將諸亭騙到此處,以她的魂魄為祭,蒙蔽了天道。”
“他以為,從此九界大陸就這般平靜下來了。”
“可是,他沒想到,即便是淪為了天道殺手的諸亭,也去安置了她種下的兩株植物,他們長成,生靈,成親,有了孩子。韓卓君更沒有想到,在他利用荀家人滅掉他們的時候,他們會將諸亭的一絲神念融合到自己的孩子體內,隨著他們的孩子踏入輪回。”
“他更沒想到,諸亭還有朋友會為她放棄登神,留住她的推演,隻待與那一絲神念相呼應,讓那一段曆史,再一次降臨人間!沒有想到,曾經與她和百裏青共患難過的赫連家會和百花林裏守住這世間的意思清明,讓她順利歸來。”
孟彎彎說完這些,笑了。
“你們看,這世間,還是有公道的,不是?”
說罷,她突然揚起自己的扇子,刹那間,九根巨型的柱子自廣場的四麵八方生氣,地動山搖,一道道陣紋也開始組合。
孟彎彎大笑:“看到了嗎?六百年前,他便想到了這一出,這個陣法,他還想用第二遍的。可惜……”
她眸色一淩,刹那間,磅礴的力量自她身體裏迸發出來,七把長劍淩空飛起,在空中化作一把巨大的劍,猶如他們在毒霧林中看到的那般,從天而降!
轟隆隆——
巨劍如同巨斧,直接將整個重陽殿一分為二,那九根柱子瞬間煙消雲散。
飛速趕來的上官流月和百花貞貞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那個藍色衣裙的少女飛身而起,站在巨劍之上,俯瞰著慌亂的人群,淡淡開口:“這一次,誰特麼也別想作弊!”
天道的信號,她來守護!
百花貞貞再次破開空間,將韓卓君拉了出來,問他:“你說的,是這個嗎?”
韓卓君呆呆的看著佇立在巨劍上的少女,麵色一點點灰敗下去。
百花貞貞笑了:“看來是了,嗯,目的沒達成,那就……去死吧。”
說罷,她直接將人仍上了天空,在他驚懼的眼神中,化作了齏粉。
韓卓君,徹底煙消雲散。
孟彎彎看到這一幕,心情複雜。
她自來到這個世界,她知道自己的執念便是解開這一切的秘密。而如今到了這一步,心情卻沉重難安。
她看向藍橋,緩緩飛身而下。
藍橋在韓卓君消散的那一瞬間,束縛者他的那股力量突然消失了。他看著漸漸化作黑氣的手,不解的看向向他走來的孟彎彎。
孟彎彎眼淚在眼睛裏打轉,她走到他麵前,笑著說:“藍橋哥哥,心願了了吧?”
藍橋點了點頭,疑惑道:“好像是吧。”
可是為什麼心裏還這麼不舍呢?
孟彎彎牽著他的手,說:“藍橋哥哥,執念困了你六百年了,如今一切塵埃落定,安心離開吧,好嗎?”
雲釗震驚:“娃娃,你在說什麼?藍橋怎麼可能是……”
鬼呢?
孟修儀歎氣:“他不是鬼,他是魂魄與執念的融合。或許當年百裏青死後的執念便是想要看到韓家滅亡,看到諸亭平安。如今,他的心願已了……”
楚宥放聲大哭:“怎麼會是這樣!”
孟彎彎抱住他:“藍橋哥哥,我很高興。”
藍橋輕輕撫摸她的背,傻傻點頭:“我也……高興。”
微風終於來到了重陽殿,在這破落的山間流連,將藍橋身上的黑氣一點一點吹散,直至再也不見。
孟彎彎哭著笑:“我們還會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