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拍即合,兩人來到了李香所說的點心鋪打聽原委。

店裏,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右手撐著頭坐在櫃台後發著呆,臉頰有些消瘦,眼神恍惚,完全沒注意到兩人走進來,店內也冷冷清清。

兩人沒有出聲打擾她,過了一會,女人終於遲鈍地眨了眨眼睛,目光緩慢移向他們,慢半拍的說了句:“兩位...要點什麼?”

她嘴角努力的往上抬想擠出一點笑容,但是失敗了。

“打擾您了,我們是受人所托來調查最近縣裏孩子丟失的事,得知了您家的情況,想來了解下。”楚清盡量平和的開口。

她也不願觸及女人的傷心之處,但是插著刀的胸口是不會自己愈合的。

林冬青一顫,不可控製的想起了自己的小女兒,她還那麼小,才三歲,才隻有她的腿那麼高,總是抱著她的腿撒嬌要點心吃,她不想她壞牙便不讓她多吃......

該死的人販子啊!!!

她的眼睛一瞬間充血發紅,臉上的痛苦和憤怒不停的扭曲變換,最後隨著落下的眼淚變成了柔軟的樣子。

她的夫郎也已經近乎瘋癲,見人就抓著問有沒有看到自己的小囡。

白川看著她的樣子,眼圈也有些紅,緊緊咬著下唇。

楚清垂著眼簾,聲音平靜:“我們不敢說能理解您現在的感受,但是我能保證,一定會傾盡全力幫縣裏找到丟失的孩子,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她抬起眼,眼底仿佛是一片沉寂的海,平靜又磅礴,其力無窮。

林冬青直直的望著她,身子忍不住再次顫抖。

這段時間,親戚鄰裏全都是一副同情的模樣,言詞處處小心,生怕唇齒相碰掀起的風都能刮垮他們。

但眼前這個她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用毫無波瀾的語氣,不帶任何同情,說出的話卻像是卷起的滔天巨浪,震懾人心,讓她顫栗,又讓她重新燃起希望。

白川也被她的話觸動,心裏緩緩湧上一股暖流,泛起微微漣漪。

林冬青將那時的情況事無巨細的講述給兩人。

他們家孩子叫林寶。她成婚晚,她快要四十歲了她的夫郎才生了個女兒,婦夫兩都是喜不自勝,在林家村裏連辦了三天的宴席。

無驚無險女兒三歲了,婦夫兩都很是寵愛,家裏開著點心鋪的也算是小有家底,給女兒的也是最好的。

大半個月前,六月中。初夏已經有些熱人,點心鋪出了新的冰品,正是生意好的時候。

店裏也是最忙的時候,婦夫兩一眼沒看住,林寶抱著一碗冰酪跑出店門,之後就一直沒有回來。

報了官,整個縣都被他們翻了幾遍,還是不見林寶的蹤影。

之後幾天陸續有其他的人家報官,都是不見了孩子,官府也一籌莫展了。

入夜霧起,上弦月在雲層中時隱時現,清冷的月色映照在瓦上,雲瓦一色。

街道上幾乎沒有行人,隻有縣裏的一隊便衣捕快在巡街。這些天來人們都是剛入夜就早早的回家關門關窗,大人更是對孩子寸步不離。

半天裏楚清和白川幾乎走遍了縣裏所有孩子丟失的人家,隻剩最後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