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沒有人能從那如煉獄的地方回來。
而有了修羅眼便可來去自如。
甚至將冥界的鬼靈帶出來,或將妖獸封印到那裏也都是可以的。
片刻後,昭玉帶著一株紫黑色的草回來。
昭玉施咒,草藥彙著靈力絲絲縷縷進入景燼辭的眼中。
“仙尊,這......”
感覺到有東西進入眼睛中,少年下意識地後退兩步。
“別動,我在為你治眼睛。”
“我可不想收一個瞎子當徒弟。”
片刻後,一條白色絲帶被覆在少年的眼睛上。
景燼辭抬手摸了摸,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過幾天就可以看見了,放心吧。”
昭玉爽朗一笑,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
景燼辭覆在絲帶上的手遲遲未肯落下。
像是有些怔愣般停在原處。
他本就是邪物,剛從爐鼎中被煉化出來沒多久便被挖心剜眼。
無感無痛,無覺無知。
在這混沌之中活了三百年之久,靠著這些邪靈妖物的煞氣存活。
這些年他學會很多。
怒,恨,偽,妒,恐,憂......
他做得很好。
輕而易舉就讓這個女人對他產生了所謂的同情。
雖然他不懂。
可妖靈們都說這是人類最容易產生的情感。
此刻,身體卻如木偶般不知應作何反應。
那空蕩的某處似乎有些情緒在蔓延滋長。
這種感覺陌生又奇妙,將他原本不存在的心髒緊緊纏繞。
他皺眉,似乎是想進一步的探尋。
可那感覺轉瞬即逝。
當明昭玉的手離開他肩膀的那一刻,熟悉的空虛感又在再次占據了全身。
這是什麼妖法......
昭玉沒察覺到對麵少年的異樣,轉過身衝回來的雲清招手。
“你肩膀怎麼了?傷口又疼了?”
昭玉看著走來的雲清。
感覺他的臉色比昨天蒼白許多,貌似傷口好像更嚴重了。
不應該啊,昨天明明已經快痊愈了......
“師尊,我沒事。”
雲清擺擺手,餘光下意識瞟向一旁的景燼辭。
真是難以想象。
明昭玉怕是這輩子都不會知道他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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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休整一番再次啟程,好在回去的路順利的出奇。
傍晚便回到了淨明峰。
此次,她要把原主不小心放走的七條魂魄交給掌門毗陀讓他處置。
殿內佛香味濃重。
男人一襲白衣手腕隨意搭在膝上,正側靠在榻上假寐。
“稟師尊,明仙尊回來了,門外求見。”
男人應了一聲,依舊閉著眼並未起身。
“請。”
昭玉進入殿內便被這裏過濃的佛香味熏得雙眉微蹙。
她已經習慣了毗陀這副傲慢模樣。
“我帶回來了,在瓶子裏,交給您處置。”
男人聞言眉味微挑,慢悠悠坐起身子。
在抬眸的一瞬間,視線卻穿過明昭玉定格在了她身後之人身上。
此人如月下玉樹,恍若謫仙。
發覺男人注意到他。
明昭玉警惕地下意識抬手將景燼辭護在身後。
“這是我下山時收的弟子。”
男人冷哼,漫不經心地譏諷道。
“就憑你也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