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人們優先通行,仆人侍衛們在後麵步行通過。
宋芷柔上馬之後便由一個王府親兵牽著馬緩緩前行,這個士兵她認得,同樣也是安軍安插在這邊的細作,前些日子就是這個人幫她給白婆子傳遞消息。
今日的計劃,她已經和白婆子商議過了,白婆子說她已經安排下去了,定能讓她順利的假死脫身。
馬隊開始行進之時,冷沉殤忍不住看了宋芷柔一眼,見她絲毫沒有委屈或是想要求助他的意思,心裏隱隱有些怒意,於是冷哼一聲,抱緊了身前的江寶兒駕馬而去······
此時的冷沉殤還不知道他的老婆已經開始計劃要死遁了。
貴人們平日裏除了坐馬車就是坐轎子,就算是學過馬術也僅僅隻是為了娛樂,故而並不能很好的駕馭這些戰馬。
每一匹馬都有士兵親衛牽著馬走,貴人們坐在馬上,緩緩的通過這邊險要的山崖。
裴月深將分到的唯一一匹馬讓給了自己母親楊氏,自己則步行著跟在牽馬的士兵後麵。
他們家人丁少,隻有他和楊氏二人,又不是什麼高門大戶,所以就被遠遠的落在了隊伍最後麵,後麵是等在那裏的仆人和一車車的輜重。
他扶著楊氏上馬之後不經意往身後一掃,隻見後麵的一些仆人正鑽進一些貴人的馬車裏往下順東西,甚至有的婢子明目張膽的去拉行李的牛車上翻貴人們的箱子。
而士兵們都忙著護送貴人們過山穀,並沒有注意到這一個兩個偷雞摸狗的仆人。
同時,他還注意到有幾個和他同科的進士裝好了東西往反方向的山坡逃去。
他看著這一幕,心裏悲涼至極。
亂了···一切全亂了···
此刻他無比清楚的意識到,若是人吃不飽,穿不暖,居無定所···那麼一切的禮法、製度、倫理、道德便蕩然無存。
墨守成規、堅守本心有什麼用?現在他還不是什麼都改變不了,隻能跟著一個無能的君主南下逃亡。
前麵為他母親牽馬的士兵已經在不耐煩的催促起來,他回過神來便看見馬隊已經開始行進了,於是便也不再停留,跟著楊氏騎著的那匹馬身後護著楊氏。
裴月深如行屍走肉一般跟在隊伍末尾,直到前方一聲驚馬的嘶鳴以及慌亂的呐喊聲衝破他的耳膜才將他拉回現實。
“前方···這是發生了何事?”隻聽楊氏開口問道。
牽馬的士兵也不知道,看到前麵的士兵就在不遠處,不禁喊道:“前麵出什麼事了?”
隻見前麵的那位士兵臉色難看,像是被嚇到了,結結巴巴道:“似乎是...似乎是有貴人驚了馬,連人帶馬一塊兒掉下山崖去了!”
隊伍後麵這一片的人都聽到了那位士兵所言,都不由得臉色有些發白,同時又有些慶幸自己沒有被分到什麼脾氣暴躁的馬匹。
“不知···是哪家的貴人啊?”有人竊竊私語道。
“聽聲音挺靠前的,不會是哪位皇親國戚吧···”
隊伍後麵的都是一些寒門子弟及其家眷,皇親國戚對他們來說極其遙遠,並且對皇室具體有哪些人員也不甚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