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兒回來了”楊氏立即抓住兒子的胳膊往裏麵走。

進到院內,裴月深見院中擺放著一個精致的木箱子,開口問道:“這是什麼?”

楊氏歎了口氣,“是下午的時候宮裏來人送來的,說是公主殿下賞的...兒啊,你說公主殿下不會看上你了吧...”

裴月深皺眉,他今日在瓊林宴上總是發現有其他仕子眼神複雜的看著他,還有人敬酒的時候說什麼公主一類的,當時他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現在聽他娘一說頓時便明白過來。

“他們還說什麼了?”

“說...讓你親自去宮中給公主謝恩。”楊氏擔憂的看著他,過了片刻又道:“頃兒,你可不能尚公主啊...到時候你的前程可就全葬送了...”

皇家為公主選夫是招婿,男子不需要有多大本事,也不需要有多大權力,隻要身份為良家子,公主喜歡便好了,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讓公主殿下開心。

本朝立法,駙馬不得入內閣,更不能在一部中擔任主要職位,這對於有著遠大抱負的裴月深來說可真是太憋屈了。

楊氏曾經畢竟也是官家太太,並非真正的鄉野婦人,眼界自然也更加開闊。

做駙馬有什麼好的?在朝中領個不大不小的閑職,回了家還要看公主的臉色過日子。

她家兒子驚才絕豔,年紀輕輕就中了狀元,前途自然是一片光明。

“兒子,你可不要被亂花迷了眼。”楊氏生怕自家從小沒怎麼和女子接觸過的兒子抵擋不住金枝玉葉的疾風細雨。

裴月深依然是神色淡淡,沒有多少表情,“娘,兒子知道,兒子有自己的抱負,不會斷送自己的前程。”他看著地上的箱子深吸一口氣,“明日兒子便將這些禮物送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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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嘉玉去了趟九雲天樓回來,隻見自家巷子口圍滿了人。

有宮裏來的內侍,還有看熱鬧的百姓,連隔壁家養的狗都趴在自家門口揣著爪子看戲。

她沒有貿然上前,隻擠著圍觀的人群慢慢往裏走,邊走邊豎起耳朵聽。

門內傳來一個尖細又冒著火氣的嗓門大喊:“裴狀元,你可別不識好歹!竟敢駁了公主的麵子。”

此時,有一道年輕男子的聲音響起:“公公見諒,裴某無功不受祿,實在不值得公主如此抬愛。”

嘖嘖嘖,她還是來晚了,竟然錯過了這麼一場好戲。嘉玉也學著旁邊的老大爺揣起手,仿佛戰場不是在她的家裏一樣。

“這話,裴狀元還是親自去和公主殿下說吧。”那太監又道。

嘉玉正在專心看戲,隻聽旁邊的大爺磕著瓜子道:“嘖,就算是公主也不能霸王硬上弓吧。”,說完從嘴裏吐出兩個瓜子皮。

“大爺,霸王硬上弓這個詞太low了,現在都叫‘強取豪奪’!”嘉玉在一旁附和道。

大爺聞言愣了一下,想了想點點頭,“還是你們年輕人有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