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蘭遲疑道:“老爺,這兩筆錢可不是個數目,官中的錢不太夠了……”
“什麼?!”盧炫瞪起了眼睛,“現在才八月,官中賬上已經沒錢了?”
“是,老爺。去了這兩筆開銷,賬上也就剩幾百塊了。除了您的俸祿,莊子上就沒收入了。地會和包工隊的承包費都要到明年年初才迎…”張蘭十二萬分的心的道,“咱們莊子上人多開銷大,老爺您還有資助學生的開銷;投在老爺門下的那些人也常常來告幫,昨個李進寶還來求告,他已經了一門親事,隻是女家要八百八十八塊錢的彩禮……”
盧炫不耐煩道:“這都是有成例的,門下結婚的,一概賞二百塊錢。還問我做什麼?”
“老爺得是,我也是這麼回他的:賞了二百塊錢,瞧他的樣子似乎還不大喜歡。嘀嘀咕咕‘彩禮都給不起,要賀禮做什麼’。”
他心裏有些煩躁,這幾年他通過資助學生,建立“庇護製”,已經掌握了大約十五六饒歸化民幹部職工的名單,分布在臨高的各個係統內。通過“恩主”和“庇護人”的關係,他建立起一個人事網絡體係。這是他的本錢,也是將來加入權力鬥爭的基本班底。
但是他漸漸感受到了這種關係的壓力。雖然庇護人托庇於他的門下,和他建立了更為密切的人身依附關係。但是相對的他的義務也大幅度增加了。雖然他們都已經有了工作,還是理所當然的不斷向他求索各種現實的利益:結婚、買房子、生孩子……但凡生活中的大事難事,都少不了來“告幫”,求他“賞賜”,逢年過節登門拜年,他也得“輕來重往”的“賞賜”,以強化他們之間的“主從關係”。
這麼一來,他原本很寬裕的財政就變得捉襟見肘了,要不是包工隊的生意紅火,承包費每年都有相當的增長,光靠自己的那點工資和補貼――大圖書館的補貼又是最低的――他就很難維持住這麼大一個場麵了。
“……咱們家人口多,老爺你給大夥的衣食又厚,官中這點錢我怕是支撐不到下個月,我自己還有些體己錢可以拿出來補貼,可是也支撐不到年底,再又不知道有沒有其他突然冒出來的花費。”
“這群門下的也真是臉皮厚,一個個都是有工作的人,還見老著臉皮往莊子上跑。”劉蕙擦幹了老爺的腳,給他換上草拖鞋,不平的道,“家裏有點事就來磕頭請老爺太太賞,叫花子似得,也不知道圖他們點啥……”
張蘭一聽心想要壞,正準備打圓場,就聽“哐”的一聲,盧炫已然把地上的腳盆一腳踹倒,髒水潑得劉蕙滿頭滿身。他把手中的茶杯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語氣陰狠的道:“放肆!你還真把自己當主婦,什麼時候我的事輪到你長道短了?!”
“你在百仞城和哪些生活秘書成混在一起,別的沒學到,倒學會做主婦來了,你認識字,秘書兩字是什麼意思你不懂是吧?那女仆呢?辦公廳培訓你們的時候沒教你們仆字怎麼寫嘛?你連個妾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個通房丫頭,一個沒名沒份的下人也敢我的是非!”盧炫的話字字如針,越來越難聽。
劉蕙不明白盧炫為什麼發這麼大火,又是委屈又是害怕,眼淚刷刷的下來了,可嘴裏卻還在語無倫次的喃喃著:“我……我……首長……老爺……”
“你居然還敢頂嘴?到底是辦公廳培訓過的人,這氣質就是不同啊……”
劉蕙趕緊跪伏在地,帶著哭腔道:“奴才罪該萬死!求老爺開恩!”
張蘭撲通一下跪在霖上:“老爺,蕙姐她是為這個家著想,沒存別的心思……”
盧炫一臉冷笑:“姐妹情深啊,倒是我錯了。”
張蘭低著頭不知怎麼回話,劉蕙隻是一個勁的磕頭:“奴才該死”。
隻聽盧炫又道:“你不是托人買回了本《女誡》嘛,藏著幹嘛,拿出來你們兩個人好好交流一下,看看什麼叫婦德……”他緩緩站起身來,“把她帶出去,先打二十板子,”著又冷笑著看了看張蘭,“你去替我瞧著,一會我可是要來驗得,你隻管放水就是!”
“賤妾不敢。”張蘭渾身發抖。
“完事之後叫她在書房廊下跪著聽候發落!”罷拿起腳頭也不回的出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