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節 反攻倒算(二)(2 / 3)

梅老頭也聽過些有關“十誡”、“地獄”、“煉獄”之類的事情。要是當了暗探,“什麼都知道,什麼都能做”的“天主”恐怕不會輕易饒恕自己和老婆吧?想到老婆繪聲繪色的說的地獄的場麵,梅老頭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想象出來的的場景感覺比小時候去縣城,看到到廟裏的十八層地獄圖還嚇人。他懷著滿腹的心思,慢慢的攙著老婆走遠了。

晚上,風雨交加。趙大衝看了看銅水漏,已經是交了戌正,趙海基還是沒把人帶來。他煩躁的踱到窗前,掀開護窗板的一條縫隙往外麵看。外邊漆黑,雨嘩嘩的下著。忻那春把外衣去了,隻穿著個鮮紅的小夾襖,下麵是灑腳褲,露著兩條白白的胳膊和一抹胸脯子,歪在木榻上玩著把象牙柄的小刀子。眼見他熱鍋上螞蟻一般,笑道:

“下雨,天又黑,進村正好。誤不了事。”

“你懂個屁!”趙大衝不耐煩的罵了一句,其實他自己懂什麼屁也一樣不清楚。就是有種極度的不安纏繞著他。有時候,心底深處會出現一個念頭:打掉了工作隊之後,澳洲人能善罷甘休嗎?

突然,外麵傳來敲門聲,先是三下,後敲了五下,就再沒動靜了。這是他和趙海基商議好的暗號。他趕緊敲了下護窗板,早有人過去輕輕的開了院子門。

趙大衝趕緊打開房門,隨著一陣風雨,一個黑影閃進了屋子。身上穿著蓑衣。站在磚當地上直往下滴水,脫卸蓑衣,來人身子矮小敦實的,賊溜溜的眼睛往四周一掃。落在忻那春身上就再也移不開了。

“三大伯?!”趙大衝驚喜的叫道。

來人正是他的族伯:趙海諧。跟隨趙海清一直在山寨裏落草,這次居然能跑出一條命來,令他喜出望外。

趙海諧忙打了個手勢製止住他,頂上門閂。他把鬥笠往門邊一丟,露出滿臉的橫肉。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給倒點水!一整天躲林子裏,,渴死了。”

“那春!給三伯倒水!”趙大衝忙不迭的招呼。這趙海諧可比趙海基要讓趙大衝恭敬多了――他可是和爹一起出生入死的人。

忻那春趕緊倒了一茶碗濃茶,扭著屁股就端了過來,還甜膩膩的叫了聲:“三伯!”

“好,好。”趙海諧色迷迷的看著她白乎乎的胸脯,又貪戀著望著她滾圓的屁股一扭一扭的走過去。這才一仰脖把水喝幹淨了。把茶碗往桌子上一推:“山路難走,滿地又都是鄉勇盤查,攀山越嶺幾十裏路,累死我了。”

“八叔也不和我說一聲是你來了……”趙大衝說。

“和海基沒關係。”趙海諧說,“他壓根不知道我來了。”他哼了一聲,“這小子腰子軟,給逮住了張口就會把人賣了――他見到的是我帶來的一個小崽子。”

“三伯這一來,給大夥都帶來指望了!”趙大衝在這個族伯麵前不敢造次,連忙恭維了幾句。

趙海諧在山寨覆滅之後也是吃盡了苦頭,逃出生天之後風餐露宿沿途乞食,總算是找到了忻那日。和趙大衝聯係上之後,兩人一核計,不打回去殺殺澳洲人的威風,自己將來在本地是徹底沒得混了,何況還有這麼多的親人和兄弟的仇要報。便跟著人回村了。他親自是來是因為趙大衝服他,比起其他人要好說話。

“澳洲人的人馬,都追到儋州邊界那邊去了。我們總算能出頭透透氣了。”趙海諧喝足了水,“這回忻四又拉了好幾十人,殺個回馬槍!給大夥報仇雪恨!”

“我已經把村裏各家的家眷都聯係好了,一打鑼,就能拉幾十號人出來,連娘們都能上陣!”趙大衝興奮的說。

趙海諧眼饞的盯了好一會忻那春,才說:“娘們就不要上陣了,讓人知道了笑話。就說各家的丁壯吧,還能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