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節 甜港風雲--對局(3 / 3)

諶天雄說:“不用,我們的底牌,海義堂早就知道了。海安街本來就是他們的天下,我們耍這點小花招根本瞞不了他們。”

廖大化聽說有大筆的銀子到了,也很高興――他和文同他們不同,對廣州的郭東主有著盲目的崇拜感,此刻聽說廣州來船送來了銀子,愈發覺得這個東家的能量之大。此也湊趣道:“晚上運銀子不便,黑燈瞎火的腳夫看不清,途也不算近,鏢師護送起來難,還是白天比較好。五萬兩銀子不管怎麼樣也是一筆大數,現在外麵人心不穩,幹脆亮亮相!”

鄔德讚同的點點頭:“不錯,就幹脆亮亮相,也表達下我們的決心。仗既然打了,就要打得這雷州府的上上下下服氣!”

“還有件事情,”文同說,“現在我們糖的庫存很多,登瀛洲既然來了,幹脆就運一船糖去廣州,郭逸說運過去就能變現……”

“不錯,不錯,”鄔德敲了下自己的腦袋,“這個過節我忘記了,完全可以邊收邊賣麼,這樣小批量的運去,說不定價格還能維持住。不過這事牽扯到船隻調配的問題,回去一並討論好了。”

祝安這些天白天一直待在海義堂裏,一是時刻注意華南的動向――宅子裏人來人往不太方便,二是給各家糖行打氣,眼看著蔗農不來賣糖,棧房裏空空如野,這種煎熬的滋味一般人也的確吃不消。畢竟榨糖季隻有三個月,如今已經過了一半,二十一家糖行卻隻收了不到五萬石,換作任何糖行的掌櫃都要發急了。時常有坐不住的糖行掌櫃或者東家來這裏發牢騷,祝三爺也不厭其煩的安撫保證。也虧得他平日裏素有威信,大家都信服,總算把局麵都維持住了。

事情的發展,和祝三爺的預料一模一樣,隨著海義堂屬下的各家的糖行調整了糖價,幾乎所有的蔗農都湧去了華南,隻有開始幾天有少數消息不靈的蔗農忍痛在海安街上賣了糖,隨後,就賣糖的人就幾乎完全絕跡了。

他安排在賣糖人中間的幾支伏兵,一時半會還沒試出力來,雖說在變價的第一天,趙雞腳手下的爛仔就有機會把華南的局麵打爛,但是對方的反應也算是很快,立刻把局麵控製住了,他在華南安排的幾個眼線也全部被替換了,損失這幾個眼線雖然可惜,但是無關全局。這些天他不但安排人時刻在華南盯著,各種動向源源不斷的回報過來,自己還親身去看過幾次。祝三爺知道,華南頂不住太久了。

道理有二條,一是人人都知道的,華南派人出來調頭寸,這是最明顯不過的跡象――銀根不緊,誰也不會去支付這個高利息;第二條:他發覺華南最近二天,過秤的地方雖然保持著四把秤,但是隻有三把經常在用,另一把隻是偶然用。

華南把過秤速度壓慢,隻說明他們的銀根已經到了迫在眉睫的空虛階段了,不得不靠減慢速度這個辦法來苟延殘喘了。

祝三爺知道,發起致命一擊的時候就要到了。不出三天,華南糖行就會徹底的倒在他的手下。

唯一可惜的是,據他派到廣州的人回報,華南似乎和廣州的高舉家頗有淵源――高舉這人他也是聽說過的,是個勾連海商的豪商。有這麼一層關係在,他原本計劃中的趕盡殺絕的招數就隻好收手了,他雖然不怕高家,但是這種有勢力的對頭還是少些為好。

好在不用這些辦法,餘下的幾招,也足夠讓華南關門大吉的了。這會他正在向手下們麵授機宜。

“你這就帶人去各處,找那些放債給蔗農的大戶,要他們加緊向蔗農們逼債!”祝三爺的眼睛閃閃發亮。

“是,三爺!”被分派的人雖然答應的爽氣,卻有些遲疑,“隻是三爺,債主們要逼債是自然的事情,但是逼倒了華南,蔗農們不就隻能按一兩五錢的行情賣貨了麼?債主們會不會擔心蔗農會還不起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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