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殼上響起了一聲輕微的悶響。黑影迅速的將自己縮到了船影中,靜靜的等待了片刻,確定沒有任何人注意到這聲聲響,才又從新冒出頭,攀著什麼,輕巧的縱身一躍,迅速的攀了上去。
黑影攀在船壁上,似乎在撥弄什麼,這花費了他不少時間,但是終於他成功了,船壁上出現了一個缺口,黑影迅速的鑽了進去。
船殼裏麵是一片漆黑。舷窗外照進來清冷的月色把裏麵照亮了些。這個濕漉漉的黑影穿著一身魚皮的水靠,非常的貼身,從凸起的胸部和明顯的腰臀比例使人一望而知,這個鬼鬼祟祟的黑影是個女人――本船隊中唯一的女人。冒稱李華梅的李淳。
她順了一下氣,迅速把舷窗關上。這群澳洲佬對細節的觀察力異與常人,保不定哪個會注意到舷窗開了――她知道根據他們繁瑣無比的規章條令來說,這個舷窗除了放下奇怪的大風車葉的時候之外都是必須關閉的。
李華梅在整個航海過程中已經觀察了許久,她已經弄清楚了一點:船隻不用風帆、不用船槳也能自己動的原因是短毛在需要的時候會把一對鐵的風車葉子沉到海裏去,然後船隻就會有規律的振動起來,船也就能自己走了。這個風車葉子到底是什麼,它連接著什麼奇怪的機關,這是李華梅急於想知道的――如果可能,她還想得到這個秘密。不用依賴風力就能航行,這裏麵包含著多大的利潤,作為一個船長她完全知曉。
澳洲人的大炮、航海儀器還有這風車葉子,有這三樣東西,自己和小姐不就是縱橫四海的霸主了嗎?別得不說,有風車葉子就可以隨意選擇進入炮擊角度。這廣袤的大海上還有誰是她們的對手!這群奇怪的人,有這樣好的東西,卻甘心窩在臨高這樣一個偏僻的小地方造房子修路!李華梅再一次的感到不可思議。
航行這些天來,雖然彼此交流了不少東西,但是這個就在艉樓甲板下的秘密艙室卻從來沒有允許她進去過。任何時候,進入艙室的門都是緊鎖的,門口甚至還有警衛室。短毛對這個機關重地,看守甚嚴。即使在晚上也有人24小時的看守著。她甚至沒有敢多做一次接近的嚐試。
今晚是個好機會,多數人都登陸,每條船上留守的人員很少。李華梅借口要回自己船上看看,晚上就住在杭州號上,進一步減少短毛們的戒心,這才在半夜潛入。
她定了定神,從腰間的防水革囊中取出個竹管,拔掉,黝黑的艙室裏一下子明亮起來,一個火折子燃著了,她迅速從革囊裏取出的個尖嘴小油燈點燃,整個艙室裏雖然影影綽綽,但是內中之物大體也都能看到了。
隻見橫跨整個甲板的艙室裏有兩座黑壓壓的鋼鐵物件,每個都有小號箱子大小,四四方方,邊角卻有些凹凸不平,湊近了看,上麵是形狀各異的各種細小的鐵製部件,還都有個鐵輪,上麵纏繞著皮帶。散發出濃烈的異味。李華梅用手指輕輕一觸,滿指都是烏黑的油膩。趕緊在艙壁上擦了擦。這兩座黑鐵疙瘩被牢牢的固定在基座上,上麵滴落下來不少黑油,艙室甲板上到處都是,看起來十分肮髒。
這兩個鐵家夥應該就是讓船自己動起來的機關了。但是她微感失望,因為實在看不出這鐵機關是如何驅動船隻前進的。再湊近了仔細看看,卻發現兩個鐵接管其實不是黑色的,上麵象蓋子一樣的地方是紅色的,隻是被油煙熏得發黑了。再仔細看,影影綽綽還有兩個字“常柴”。
常柴?她吧噠了半天這兩個字的意味,常常用柴,用的是柴火?可是沒見短毛們在船上堆柴火啊。
紅色的頂蓋上麵還有個圓形的蓋子,李華梅試著拽了一下,巍然不動,又擰了一把,卻鬆了開來,擰開一看,裏麵黑漆漆的似乎是裝得什麼水。但是氣味熏人。她取出一支紙媒,往裏麵沾了些,取出來,手感似乎是一種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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