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漓國——
鳳樂年三十八年,十二月。
京城,樓府。
一輛輛宮中的賞賜送入府中,不同於宮中來人,府中奴仆丫鬟均是敢怒不敢言,隻得等最後一箱貨物落下,太監離去,府門關閉後,眾人才開始憤憤不平起來:
“欺人太甚,若是吾主還在,豈會容這小小的瑞王放肆!”
“樓管家您別生氣,當心氣壞了身子,再說了小姐還在裏麵呢,您聲音小點......”
“這瑞王殿下平白在宮宴上退了小姐的婚事,怕是蓄謀已久......”
“墨竹你帶墨硯,喬裝去城裏茶樓打探打探,咱們決不能讓小姐平白吃虧!”
“喏。”
......
不同於屋外院中的喧囂與冷冽,屋內茶香撲鼻,許是炭火過旺,炭爐中發出了“啪嗒”一下的聲響。
“雲衣,開一角窗戶。”
“喏。”
雲衣福身,領命後腳步輕盈,來到窗前用木撐抵住紗窗,略微透了些縫隙使風灌入。
做完一切,又細細地檢查了一番,這才回到小姐身邊服侍。
紫檀黃花梨榻上,側臥了一抹窈窕身姿,雪白的毛毯隨著女子的動作而滑落下來,盈盈一握的腰肢顯露無疑......
嘶~
美目朦朧,卻也被涼意喚醒。
顧盼間,女子的容貌顯露無疑,當真是唇不點而朱,眉不畫而黛,膚若凝脂 ,色若桃李.......
饒是見過無數次,但刹那間,雲衣依舊看癡了。
這般絕色,瑞王是瞎了眼才會提出跟小姐退婚!
“雲衣?”
聽到小姐的呼喊,雲衣隨即清醒過來,蹲下身來,為小姐穿上步履。
樓嫿纖長的手指覆在唇邊,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隨即漫不經心地問:
“雲衣,方才是何人聒噪?”
“回小姐,是陛下派人,從國庫中挑選了賠禮,作為小姐被瑞王退親的補償。”
雲衣說話間,為小姐穿好了步履,緊接著將厚實的鬥篷披風係在小姐身上。
“恩?難道他以為,送這點東西,就能抵了我樓家滿門英烈的功績,就能抵了昨日宮宴對我的退婚之辱?”
樓嫿聞言笑出聲來,若是仔細看,眼中盡是嘲諷之意。
“噓~”
雲衣嚇到了,顧不得主仆有別,示意小姐說話聲音小點,以防隔牆有耳。
“小姐,這不是別莊,目前府中的下人並非全是我們的人,您還是低調一點哦。”
樓嫿踱步走到茶座,盤腿坐定,沒有直接回應雲衣,而是撿起桌台上的一方素色帕子,拎起在炭火上高懸的茶壺,為自己倒下了一杯熱茶。
“小姐,您當心點,這種粗活吩咐奴婢來做即可。”
雲衣見狀嚇了一跳,連忙過來伺候。
樓嫿已然放下了茶壺,伸手表示自己未曾燙傷,柔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