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歸雁入胡天(1 / 2)

第248章歸雁入胡天

第248章歸雁入胡天

探照燈打開之後,我們這才發覺我們所進入的地方,隻不過是盜墓人盜挖開的一條便道。此墓為平麵近方形的磚室墓。由斜坡墓道、土頂過洞、天井和磚券甬道、墓室等部分組成,總長約8米,距地麵深很深。真正的甬道內有浮雕石門。磚砌弧邊方形墓室約四米見方,西側有長方形棺石床。在墓道兩壁、門扉、墓室四壁均繪有彩色壁畫,總麵積330餘平方米,畫有各類人物200餘,各色儀仗、兵器、樂器和生活什物若幹,物體形象與現實同大。畫麵內容紛繁,人物關係複雜,但布局和諧,脈絡清楚。

全墓數百平方米彩繪壁畫保存基本完好,氣勢恢宏雄偉,形象生動寫實,五顏六色如新。墓璧上的畫像,給我的印象,應該出於北齊壁畫,這墓還算是一座保存比較完好的,璧畫中既有婁睿墓和灣漳墓的人物畫特點。墓璧畫像很多。畫中人馬行進的組合與動勢形成了雄偉的場麵,富有立體感的形象與簡潔的線條達到了視覺上的真實與協調,人物拉長的橢圓形麵孔表現出造型風格化特征。

能看到人物麵部明顯的暈染畫法,暈的部位都在眼窩、嘴角、頸項等低凹處,以橘黃色作退暈色,深淺濃淡隨結構轉折而略有變化,表現男女不同的膚色時則有顏色深淺的區別,橢圓形拉長的麵孔因而變得真實而生動。這種染低不染高的畫法不是中原舊有的繪畫保守,而是流行於西域的畫法。在新疆克孜爾、庫木土喇等古代龜茲石窟壁畫上。

我看到這種畫法的原貌。應該是畫家先用鐵線勾勒出佛與菩薩的麵部輪廓,然後用橘黃色在五官和身體的低陷結構上皴染,高起突出的部位往往略施微染或幹脆留白,形成立體的形象效果。畫家在作暈染時,隻重結構崎嶇,基本沒有光線的概念。也就是說,由暈染法刻畫的人物形象,其立體感是建立在對肌肉結構的理解上的,帶有某種程序化的意味。這種流行於西域的人物畫法大約從公元4世紀開始用來畫石窟壁畫,並且在十六國時期傳到中國的河西地區,敦煌莫高窟早期的壁畫通常使用的即是這種畫法,直到8世紀前後這仍是龜茲畫家最常用的人物畫技法。

“能看出這些畫像的背景嗎?”肖鷹瞄了我一眼,其潛台詞就是墓室壁畫,代表著墓葬建造的時間,以及墓主人的身份等等諸多事宜。

肖鷹說話語氣雖然平靜,但是口氣裏透出來的寒意卻是讓我一個冷顫。張了張嘴,卻又沒說什麼。也不知道是不屑,還是不信。但是有一點卻是相信了,肖鷹還是很重視學問的,古代任何學問,在他心目中真的很重要。想到這的我,多少還是了解一些墓壁畫的大概方向,用不完全確實的觀點,判斷道:“我個人感覺,這些墓壁畫應該屬於北齊新畫風一派。壁畫描繪的是墓主夫fù宴飲和出行的盛大人物畫場景,這其中來自西域的造型觀念和藝術風格十分突出。或因這些外來藝術因素的加入,才形成這一北齊新畫風的形成。墓壁畫人物的退暈手法與新疆佛寺石窟壁畫人物細作比較,明顯的相同之處有兩點:第一,退暈色都用橘黃或橘紅等紅色係的單色,與皮膚肉色形成較大的色差,看似化妝的效果。第二,暈染的重點部位是眼瞼、嘴角、下頦處,石窟壁畫的暈染麵積要略大一些,退暈過渡則稍嫌生硬。

這些畫,與已岀土徐顯秀墓中畫法相同,似在說明北齊在推行胡化的過程中,龜茲的人物畫技法對北齊新畫風的形成曾起過實質性的作用。”

“徐顯秀的墓?”肖鷹眼睛開始四下瞟著墓室壁畫中的部分細節,皺了皺眉頭道:“徐顯秀的墓,我去過。徐顯秀墓壁畫可分作墓道和墓室兩組加以觀察。墓道壁畫未做地仗,作畫之前僅在鏟平的生土壁上刷白,導引的怪獸和人物行列就間接畫在白牆上,與通常所見的壁畫一樣,沒有明顯的色調感。墓室的壁畫則不同,它是畫在磚牆抹灰的地仗上,一壁一畫,各有中心。北壁畫徐顯秀夫fù宴飲圖,東壁是牛車出行,西壁為鞍馬出行,門壁是東、西壁出行隊伍的前導。這雄偉的出行場麵都統攝在暖灰的色調中,天空偏冷的淡黃色和地麵略重的土黃色提供了墓室壁畫的黃灰色基調,描繪宴飲奏樂和旗幡下行進的人物、牛馬車駕所用的顏色,多是紅黃等暖色和赭褐一類中性偏暖的顏色,少數人物所穿的藍綠服裝和冷色的馬鞍、儀仗也是用偏暖的調和色畫出,色彩的豐富變化都是在暖色基調中給予呈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