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點了一盞極其昏暗的瓷燈,由於上麵蓋了不透明的罩子,因此隻有瓷燈的四周一圈是亮的。大小姐身穿一件青絲衣衫,還沒有解衣上床。
大小姐見張梓欽全身濕透,便將手中的毛毯拋了過來,示意他裹上,“夜半來訪,必有大事。”
張梓欽接住了毛毯,放在一旁,“的確有事。”
大小姐搖了搖頭,並未問什麼事,而是把話題一轉,“我到現在都想不通,為什麼今早奶奶會第一時間趕到收場?梓欽,你也知道,幾乎無人傻到無事靠近楓樹,都清楚這是我爺爺和奶奶年輕時候種下的,一旦有了意外,連抵命都解決不了。”
張梓欽腦子一轉彎,領會了大小姐這句模棱兩可的話語,“大小姐,你的意思是說,為什麼顏老太太會這麼快發現楓樹下的幹屍。”
“唔,我知道家裏許多人是奶奶的耳目,但是也不可能沒有征兆的就像是提前知道楓樹下會有幹屍,第一時間便趕到收場。除非奶奶專門派人看守楓樹,這樣才能解釋的通。但是一棵楓樹有必要專門派人來看管麼?”大小姐回身坐了下來,眉頭緊鎖,臉上滿是疲憊。
張梓欽看著如此操心的大小姐,原本打算把來之前發生的事告訴大小姐,此刻也不忍起來,不然大小姐今夜是憂心得輾轉反側了。
“大小姐,時辰不早了,還是早點休息吧,身體要緊,事情明日再細說。”張梓欽看著憔悴的大小姐,這幾日的操勞累壞了她,便打算先告辭。。
“是啊,事情都沒弄明白,自己先垮了的話,那是多麼的可笑。”大小姐認同我,強擠出笑容。
這笑容是讓人何等難受心痛,原本一張神采奕奕的臉蛋,如今疲憊不堪,卻又強打著精神,還夾雜著絲絲悲傷。
張梓欽歎了一口氣,走向了窗口,飛奔離去。
大小姐看著空蕩蕩的窗口,有點哽咽,“我知道二妹和奶奶都有不為人知的秘密,可是,可是我不得不維護好許家……”
身形矯健的張梓欽穿梭在回去的路上,心裏想著:明日早上,又得由哪一位看到屍體呢,不管是誰,都改變不了這個已成的事實。
他停在了庭院的路口,我的右手側便是通向廚房的路,向那個方向凝視了好一會,終繼續趕了起來。在他腦海裏,還有兩個問題一直縈繞著:那一抓,到底抓到了什麼?那個黑影又是誰呢?
閃進屋後,同室的大超鼾聲依舊,張梓欽也沒刻意的去在意,他把身上的濕衣服脫下來藏了起來,以防一早大超發現了這些濕衣服起疑心。
他倒在床上,把被子蓋過頭,同時告誡自己:別沒事三更半夜出去溜達,有時運氣背會沒命的。不久,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周大雄在黑漆漆的夜色裏,從雨陣中一頭鑽了出來,站在自己的門外,拍去衣服上的雨水,可是雨水已經附著在衣服上,就如同這個雨夜,無法將濕漉漉和漆黑的夜區分開,再剝離出來。
周大雄剛剛也跟在二小姐身後,目睹了所有的一切,隻不過他在更加黑暗的地方,其他人都無法矚目到。他進了屋,背對著合上門。
“少爺,您回來了啊!”周小俞一臉欣喜站了起來,“幹衣服已經準備好了,熱水也是。”
周大雄脫去身上有點厚重潮濕的外衣,洗了一把熱水臉。換上了幹淨的衣服和靴子後,坐了下來,捧起剛剛周小俞倒上的一盞熱茶,咕嚕喝了一大口。
“少爺,有何發現?”周小俞立在一旁問道。
“這個二小姐看來是遊山玩水玩過頭了。”周大雄想起剛才的那一幕,“顏老太太知道了這事,恐怕要傷心好久了吧。”
“眾所周知,許二小姐是顏老太太最喜愛的小姐,甚至有人謠言疼愛的程度都超過了女兒許佳藝。她如此瘋玩,想必是顏老太太的過度溺愛和嬌寵的結果。”周小俞遙聽了不少許家的事情,也略知一二。
“背後肯定有蹊蹺。可是如今,二小姐成了這般模樣,還真是許家的報應。”周大雄臉上掩飾不了內心的怨恨,以及那一閃而過的快意。
“少爺,倘若需要小的的話,小的必生死相隨,肝腦塗地來報答少爺。”周小俞跪拜在地,一臉嚴肅,說的聲聲帶勁,力道十足。
周大雄右手轉著茶杯,笑了笑,沒有說話,周小俞見少爺如此這般表情,心急了,“少爺,小的對少爺忠心耿耿。”
“忠心耿耿啊,好——,那我要的是,你的——命!”周大雄雙目威逼周小俞,嘴角上揚,笑得很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