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張梓欽一邊監視著許家,一邊給大小姐暗地裏辦事。
張梓欽收到大小姐的密函後,便打著如廁的名號成功從許家奴仆的勞作中抽身。許家男女仆人加起來要三百多號人,劉總管的管理十分嚴格,忙中偷閑這種事一旦被發現,恐怕逃不了家法。
張梓欽趁著黑夜獨自一人往許家的後花園趕去,黑燈瞎火的在那裏和大小姐彙合。
開春之際,許家每年都會象征性的在後院開辟出來的紅土壤園,種上一棵常青樹,象征著許家年年繁榮昌盛,這也是許家祖先一直遺留下的規矩之一。這塊園林已經有百餘株常青樹了,同樣許家也繁榮昌盛了百年。
可這次掘土挖坑,卻發生了意外!
張梓欽偷偷貓進了園林裏,滿眼都是黑黑的重影,走近仔細辨別,全是粗壯的鬆樹。他也是頭一回來到這片園林,走在青石板鋪成的路上,朝遠處星點的光亮走去。
隻見,昏暗的燭火下,一個身穿夜行衣的人正翹首四處張望。再走近點,一瞧,是大小姐。
張梓欽見到大小姐女扮男裝,套著寬大的夜行衣,像是穿了件戲服,抿著嘴強忍住笑意,“大小姐,你咋穿成了這副模樣?”
大小姐也沒心思和張梓欽貧嘴,如月的明眸眨動了幾下,一把抓住他的手一頭栽進了鬆林裏。兩人走的匆忙,七轉八拐之後來到了園林偏南處,這裏的幾株鬆樹明顯小上了幾環。
兩人在一個土坑處停下,大小姐彎下腰,將右手中提著的燈籠往下前方靠去。隻見一個臉盆口口徑、胳膊長般深的土坑,底是中間高,四周低,中央隆起的土壤形成了一錐尖。看的仔細些,那錐子土壤上,有星星點點,濕漉漉的,粘連著些液體。
大小姐彎下腰,蹲下來,將手中昏暗的瓷燈靠得更近。這下看了個底朝天,清清楚楚。
這錐子的土壤還在滋滋滲著液體,摻雜在紅土壤裏,是一種暗沉的紅。
張梓欽臉上滋出細汗,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預感,壓著嗓子問道:“大小姐,這是怎麼一回事?”
大小姐左手撐著膝蓋站了起來,將手中的瓷燈遞給張梓欽,一手拿起一旁的鏟子,“我也不清楚,這是今日下人報上來的異狀。”
大小姐有點謹慎,卻更加的大膽,根本沒縮手縮腳,利索的輕輕用鏟子鏟去了錘子土壤一小半。剛剛將鏟子上的土壤翻在一旁,視線還沒回到錘子土壤處,大小姐就聽到張梓欽嘖了一聲,自己也一怔,頓時覺得太詭異了。
那錘子土壤被鏟去了小半個頂之後,像是打到了泉眼般,那滲出的速度快了好幾分,更為關鍵的是,液體的顏色由暗色變成了分辨不明的血紅色。
兩人沉默不語,默契的一起繼續盯著看,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血紅色的液體冒到還離口子有一段距離時,就停止了漲幅。又沒過多久,液體往地下滲去,隻留下一些稀鬆的渣滓,不過顏色相對四周的紅土壤更加妖豔詭異。
張梓欽又嘖了一聲,緊蹙著眉頭,自己不禁想起盜墓猖獗的蜀地,流傳著一個說法,下土做活的土夫子一鏟掘出來的土裏滲著血,那是倒大黴的事。
“大小姐,難道是血屍墓?”
張梓欽嗓子壓的很低,他不自然的四處一環顧,心中有點滲的慌,自己平時最怕鬼魂靈異之類的東西,黑燈瞎火的遇到這種怪事,到時跑起來都沒方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