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語,你脖子上的那個是什麼,是受傷了嗎?”

少年連忙捂住了後頸上的皮肉,神色一時間有些慌亂,頓了頓動作,最終還是將捂著後頸的手放開,為眾人展現出他最恥辱的傷疤。

少年的聲音帶著微微的沙啞:“這個是奴隸印。”

鳳若歸神色一厲,未曾想到,那販人的醃臢物竟然敢為奴隸打上烙印,心下一時間怒火升騰不休。

手拂過手腕上的鐲子,一瓶靈藥拿在了手中,這個是她那個便宜師傅閑暇時隨意煉製的祛疤藥,如今也算是派上了用場。

“我這裏有去除傷疤的藥,需要嗎?”

少年的手再次撫上傷疤,這是他一生中難言的痛,但他卻不想用去除疤痕的藥將其去除,遮掩永遠隻是遮掩,即使消去了傷疤,也掩蓋不了曾經身為奴隸的事實。

“主人,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這個傷疤的存在會時時刻刻的提醒著我,我需要變強。”少年似是有了明悟,那雙灼灼的血瞳,甚至好像比燭光還要明亮。

鳳若歸的嘴角挑起一抹滿意的笑容:“你有想過要改名字嗎,還是想繼續保留小語這個名字。”

少年身軀一震,再次想到了花環竹,語字是姐姐親自為他取得字,他並不想丟掉這個字。

因為姐姐在初撿到他時,看他一直不說話,所以為他取了語這個字,希望他可以陪著她說話,身為花家唯一的小姐,花環竹也是孤獨的,花家血脈單傳,若不是憑借著父親母親過人的才識和實力,花家也走不上三流世家的位置。

這也就導致了花環竹的父親母親的生活極為的忙碌,所以花環竹的幼年生活極為的孤獨。

少年的眼神有些局促不安,生怕鳳若歸拒絕了他的要求:“主人,我想要留住語這個字,也求主人在保留這個字的基礎上,為我賜名。”

鳳若歸食指點了幾下太陽穴,紅唇輕啟:“既然如此,單名一個語字還是有些不妥,不如你就跟著你姐姐的姓,姓做花氏,但花語二字有些太過溫婉,既然你姐姐希望你好好的活著,不如就叫花語寧,意做安寧,可好?”

少年身軀微震,他何德何能遇上了一個待他如此之好的主人,他有什麼福分,在這蒼涼的前半生裏,遇到了兩個如此珍視的人。

“好,花語寧謹記名諱,死生不忘。”

瞧著花語寧那決絕的樣子,鳳若歸有些失笑:“好了,繼續吃飯吧,吃飽了才有力氣保護我,不是嗎?”

花語寧展顏一笑,在棲鳳院內,露出了第一個自離開暗街後完全放下戒心的笑容。

笑起來時雙眼彎成了彎月狀,才有了幾分少年的神采飛揚,有了幾分鮮活的少年氣息。

“好。”少年端著飯碗,如狼似虎的吃著桌上的飯菜。

連若感覺心神都被少年的笑容所融化,端著飯碗,津津有味的看著少年大口的吃著飯菜,此時此刻,一切歲月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