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已經是酷暑難耐,南方傳媒大學分散在各地實習的大四學生已經早早地返回了校園。在這炎熱的天氣裏,男的褲衩背心,女的吊帶短裙,大家都沒有了修養內涵的要求,不圖正己容、肅己身,圖的就是一個涼快。大家都很清楚,都是彼此熟悉的哥們和同學,各自的道行有多深或有多牛,透徹得很,這一時的放縱,到不了那個上綱上線的地步。除開這種浮躁氛圍中折射出的難得的赤裸坦誠外,整個南方傳媒大學的男男女女還透露出來一種難得的荷爾蒙激情井噴。不過這時候倒顯得很奇怪,早已同居的男女,此刻已經平靜,失去了好奇、激情和耐心,阿彌陀佛,但求早日各奔東西,從此音信杳無,也好不用負責任地分手了。這種急於以畢業的方式分手的心態,就是那一隻隻在校園裏嗡嗡飛的蚊子都知道。但是,那些曾經走過千難萬險而守身如玉到今天的男女,反倒有了一點渴望、曖昧和急迫的態勢。
22歲的賀涵娜身材高挑,體態輕盈,皮膚白皙,曲線也很優美,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但並沒有給人以空洞無物的感覺。她整體上略微偏瘦,作為播音係的學生,這是一種很好的上鏡體態。到了鏡頭裏,她就能恰到好處地顯得圓潤豐滿,是個標準的熒屏美人。賀涵娜是貴州人,出生在一個四麵環山的小縣城,那裏民風樸素,但物質並不匱乏。自小父母對她的教育也很到位,用她自己的話說,就是要做到“四要”:學習要刻苦,做人要熱情,辦事要認真,貞潔要留住。大學本科四年,她基本上就是父母眼裏的乖乖女,不但年年拿獎學金,還拿到了第二個學士學位,兼修古典文學。也因為這些個人的修養,她才顯得和播音係的其他同學不一樣。她們也很美麗,但是水汪汪的大眼睛裏空洞無物,且很風塵和庸俗。獨獨這賀涵娜,水汪汪的大眼睛裏充滿了閃爍而靈動的智慧光芒。
賀涵娜現在還在位的男朋友是張強。“才高八鬥,學富五車”,這八個字是對他的最好描述和褒揚。看一個男人,一定要看他的內涵,賀涵娜多次告誡自己的室友,如果一個男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就是一個空心大蘿卜,那是一個正常女人的“杯具”與噩夢。張強的外表並不是歪瓜裂棗,他一米八的個頭,稱得上是高大強壯,帥氣逼人,在美女中的氣場相當彪悍。不過,張強來自廣西農村,物質並不富足,請女朋友吃飯都是在大排檔。好在賀涵娜的父親開明,他並不反對女兒正常地談戀愛,而且每月多給她300塊錢,要求她談戀愛的時候,至少要一半的時候由她自己買單。因為愛情不能造就一種蹭飯的現象,和她談戀愛的那個他,也不是她的長期飯票。唯有有責任、有目標和有誠意的戀愛,才有希望長久。事實上,也隻有這樣,自己的女兒才不會輕易上了男人的床。
賀涵娜曾多次好奇地問張強,物質那麼匱乏,為何他還長得那麼高。盡管張強繼承了他家鄉那種“好勇鬥狠”的粗獷氣質,但在和賀涵娜談戀愛時,他仍謙卑溫柔,彬彬有禮,從不做過分的舉動,迄今為止,連她的手都沒有拉過。最大膽和親密的一次動作,是在一個冬天從後麵用手指頭戳了戳她肩部厚厚的羽絨衣。那次,賀涵娜回過頭來,給了他一個嫵媚的笑容,令他心動數天,第一次在夢裏和她雲雨纏綿,被窩因此而並不是完全幹燥的。對於張強與賀涵娜的這場戀愛,張強室友並不看好。理由也很奇怪,他們認為賀涵娜這丫頭太正了,結婚的目的性很強。但是,恰恰在學校的戀愛,隻是一門“男女交往的課程”,或者是“性生活的實踐課程”。就像上大學是為了練就就業的本事,上大學本身不是為了就業。所以,張強跟賀涵娜談戀愛,應該隻是一門課程而已,本身就是為了練就戀愛的本事,同時為別的男人養著未來的老婆,因為自己未來的老婆也可能被別人養著。這不是什麼高深的社會學,僅僅是最簡單的現實邏輯學而已,不需要情商隻需要智商。
此刻,離畢業離校隻有一個月的時間了,賀涵娜從濱城電視台的衛視頻道——濱城衛視實習歸來,充滿了勝任未來職業的喜悅和對未來生活的向往。原來,她如願以償地被濱城衛視錄用,成為同學們所羨慕的一名主持人。當初,張強是要跟著賀涵娜一塊兒去濱城衛視實習的,但鬼使神差,濱城衛視要他去做有關市場方麵的實習工作,這與他的專業南轅北轍,他當然無法接受,於是隻好去了南城電視台實習。張強也很成功,南城衛視也錄用了他。但是在這樣的時刻,他的臉上寫滿的是憂慮,更是凝重,他知道,賀涵娜從此將不再屬於他。盡管濱城到南城的飛行時間隻需要一個多小時,但是情況並不那麼樂觀,如果沒有專機,是無法實現“正常生活”的。張強知道,也許自己奮鬥一輩子都買不起龐巴迪公司生產的挑戰者850型號,因為自己的“高知”肯定不如一個已經商業化和明星化的農民藝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