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一,天元大陸,萬獸森林。
穿著鵝黃色衫子裝嫩的寧苡抱臂半躺在古老粗壯的古樹上,給幽靜的森林添一抹亮色。
看著東曦既駕,她不禁僵臥長愁,歎出日出的第一口氣,“二十周年的紀念日,怕是過不了了,唉!”
沒錯,自打寧苡穿書以來,整二十個年頭了,她老人家今年魂齡八十九。
看著不管在哪仿佛都不曾改變的初陽,透過枝葉細細密密的灑落,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裏,寧苡不禁再次回憶前塵往事。
現實世界裏寧苡已經到了隨時能咽氣的地步了,她身體不好,打小就這樣,吃藥鍛煉都沒辦法讓她強壯那麼一點。
某天,她突然就想去祠堂祭拜一下列祖列宗,現在想來大概就是走親戚的時候,提前打個電話知會一聲。
作為越活越年輕的潮流奶奶,她真的除了容貌,就是個小姑娘。
寧苡“小姑娘”拿了一捧紅玫瑰,本來打算給各位祖宗一人一支,但是她家祖宗太多了,隻好每個牌位隻給一瓣紅豔豔的花瓣。
就這還有些祖宗沒分到,但總不能厚此薄彼不是?
於是她又把帶刺的花莖一人一根……
輪到最老的那位祖宗時,許是累了,一時老眼昏花,不小心割破手指,寧苡吮了一下,沒大在意。
做完這些對一個六十九歲且身體不好但風韻猶存的老人來說,寧苡已經累了她輕撫了一下老祖宗的牌位,拿起桌案上的古書便離開了。
然而,寧苡是抱著玫瑰來的,哪有什麼古書?
老祖宗的牌位也在寧苡轉身之時煙消雲散,仿若原先隻是一道虛影罷了。
……
寧苡凝視著手腕上古樸的鐲子,也不知是什麼材質,好似璨若星河,又好像能吸盡光華。
當時她不知不覺的讀完那本書,立馬死了個幹幹淨淨,再睜開眼,她就在一處廣袤的草原上,變成了還不會爬的時候的她。
腦子裏一下多了好多東西,她慢慢理,同時學著翻身學著爬……
直到她長到能走路了,也終於梳理好腦海中亂糟糟的東西:穿書了,穿進祖宗牌位前莫名的來的書裏了。
變年輕了,還會修仙了,腦子裏好像還有什麼傳承,好像還是她寧家祖傳的心法功法?
小小的一個人有著大大的疑惑。難道我家還是什麼修仙世家?
突然,一陣天旋地轉,“哎呦!”小孩子隻能發出簡單的模糊音節,不過看她五官皺在一起、手揉屁股的痛苦樣子,能猜出她是在呼痛。
“好了,你已經能自己走路了,長大了,好孩子。”
小寧苡聽著這滄桑渾厚的聲音,聽著他唏噓感慨,但是周圍隻有樹木參天,走獸低吼……
不明覺厲!
她很想問問:她是誰?她在哪?她在幹什麼?還有,你是誰?你在哪?你在幹什麼?
但她還小,說不出啊!
似是看出她的焦急,“我是碎月鐲,對,在你手腕子上。”
寧苡呆呆的看著這鐲子,根據她剛得的傳承來看,或許也是她祖宗。
就是祖宗名字和嗓子不大搭配,一口糟老頭子的音調。
祖宗又開口了:“你不是都知道了嗎?那還愣著幹什麼!走啊!從萬獸森林裏,結丹!”
碎月聽起來抱負頗為遠大。
寧苡:但是……這個世界不是七歲才能引氣入體,然後開始修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