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叫聲哥哥。”
男人低沉的聲音在杉木耳邊輕語。
杉木隻覺耳邊是男人的唇瓣若即若離的觸碰著。
他的耳垂被催熟透。
兩人的身體,
繾綣旖旎。
一顆顆豆大的汗珠從杉木的額頭冒出,順著十分俊俏的側臉慢慢滑落。
他感覺自己快要虛脫了,沒有了力氣反抗。
隻能看著汗珠滴答在床單上,一顆顆慢慢侵蝕開來,像一朵朵黑色的玫瑰,綻放得豔麗又致命。
......
山城的六月中旬早早迎來了夏日的毒辣。
但黃昏裏晚風卻透著微寒。
一棵有著百年之久的香樟樹上,杉木光著膀子從夢中驚醒。一身的冷汗的他在風中後脊發涼。
望著眼前水流湍急的小安溪河,他止不住地喘息。
他想罵人,想問候自家祖宗,但今天這場合不太適合。
咬著牙,舌尖用力頂著上顎,最後實在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個字操。
夢裏內容十分荒誕,那種肌膚的觸碰如同真實發生過一般,再次回憶到夢裏的內容,一身雞皮疙瘩冒了出來。
用手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甩了甩,從香樟樹上跳了下來。
小安溪河旁,嗩呐已經吹得震天響。
逝者的家屬,有些在默默抽泣。
一個灰白袍老人在岸邊設好的法壇旁擺弄著手中的羅盤。
杉木提了提腰間用麻布條做著的褲腰帶,大步走到灰袍老人麵前。
“老頭,我這次撈屍會不會出問題,這條河裏真的隻有劉家的孫女嗎?”杉木整個人懶散地半靠在設置法壇的桌子上,表情又十分嚴肅看著老人,“你說我長得這麼帥,會不會有可能被那種東西纏住?”
“道法自然,無為而治,順其自然,即可。”老人並沒有抬頭看他一眼,依舊擺弄著手中的羅盤,時不時再看看天邊的落日。
“喂!怎麼順其自然?”杉木不滿老頭的話,輕聲吼道,“老子才剛滿十八歲呀!剛高考完說不定還是山城的理科狀元呢!難道要跟那玩意糾纏,而且還是男的。”
“TM是個男的!”說到這,杉木不禁咬緊了後牙槽再次重複一遍。
老人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眸間透著慈愛,“到時候遵從內心就好。”老人手中的羅盤放到了法壇的桌麵上,裏麵銅色的勺柄晃悠悠指向了杉木。
看到勺柄最終落位,老人將羅盤收了起來,不緊不慢地說道:“有東西來找你了。”
杉木有些驚恐瞪著老人,幾秒之後嘴裏咬牙切齒地吐了一個“操!”。
雙手不由自主拽住老人胳膊,整個身體因為老人的話開始便得僵硬。
此時落日漸入了西山。
老人的表情立即嚴肅了不少,點上三炷香後高聲呼道,“日落西山已過半,行走陰陽兩路間,魂落江水已亡人,文曲靈童已來隨,生死由命莫作祟,靈童護路快快回......”
杉木知道,等老頭念完就該他下水將屍體尋上來了。
他有些慌亂,雖然曾經在校期間堅守唯物主義的他,但高中三年裏的假期靠著和老頭合作到處做法,撈屍。漸漸地對於未知虛幻的東西也產生些許敬畏。
屍體接觸多了,並不害怕,說白了在他眼裏就是一堆肉。
隻是老頭口中的“那東西”莫名地讓杉木犯怵。
“老頭那是個什麼東西?這水就一定得下嗎?”這下完全慌了神的杉木不停在老人耳邊追問,“喂老頭!你老是給句話呀!.......”
一旁的嗩呐聲如同即將入夜時鬼魅的狂歡,讓杉木自己後背一陣又一陣發涼,得不到老頭一句準話,這小安溪河他不敢下。
當老人念完,杉木就站在那一動不動,也不再說什麼,隻是看著老人想得到一句準話。
“放心,像往常一樣。”老人拍了拍杉木胳膊,“人死如燈滅,死後還能來找你的對應該是對你這人有放不下的牽掛。”
說道這,老人停頓了片刻後接著開口道,“或許是你奶奶那樣的。”
提到了奶奶,杉木整個瞬間放鬆了。
如果是奶奶來找他,那挺好的,有了點期盼。
帶上礦燈的杉木剛入水中不久遠處就響起警鈴。
水中的杉木幾次露頭換氣後,再一次又一次地鑽進了水裏。
當警車開到小安溪河淺灘上時,岸上的人也有點焦急,無數的手電打在河麵上。
河麵似乎異常地平靜了許多,也沒再看見杉木露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