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陽的強光還未開始撲向地麵，早高峰的車輛卻是絡繹不絕，街道兩邊的早餐店也擠了許多人流著汗匆忙的吃著油條豆漿。
白憶雪坐在一家包子店，沒有吃一口。她的黑色頭發微卷，盡管是炎夏也披散在肩背，她的眼尾有些下垂，眼睛一直看著街道對麵。
那裏是醫院門口，這個時間人們都是往裏走，稍微往上看，能看到“X康醫院”的大字，不太新鮮的名字，全國重名的醫院不在少數。
這是一家私立醫院，但人氣很高，各科專家齊全，甚至許多科室都要提前預約。醫院的環境好，院區麵積大，近年重新裝修過，看起來十分氣派。
收回目光，白憶雪看著坐在對麵的人喝完最後一口冰豆漿，十分無奈的說，“都說了我的病治不好，這醫院再好也治不了根本，和其他地方能有什麼區別嘛。”
“在省醫院治了幾年了，你的睡眠一直都不好，聽好多人說這個醫院精神科好，試試又沒有壞處。”回答的是個中年女人，雖說一眼就能識得二人是母女關係，但她看起來很年輕，打扮也十分時髦。
“什麼很多人說，我從來沒有聽說過。”白憶雪邊走邊埋怨。
過馬路的時候，一輛右轉的車輛沒有減速，白憶雪正低頭拿著手機回消息，走得很慢，回複完了放下手機馬上就腳步加快，險得與這輛車碰撞。好在這輛車性能優越，刹車很快，才能還差幾厘米撞到白憶雪。
車主很快下了車，戴著墨鏡，個子很高，“不好意思，小姐，您有事嗎？”
白憶雪被母親白菁拉住拍著背，瞪了他一眼，“沒事，就是差點被嚇死。你開車不看斑馬線不減速的嗎？”
車主笑了一下，“確實是我不對，需要的話我可以賠償您的精神損失費，但是您過馬路也不能光看手機不看路啊。”
白憶雪翻了個白眼，拉著母親走了。
坐在大廳等號，上個星期在畫室，白憶雪的朋友周文，坐在她旁邊說這個醫生剩餘號數最少，看起來搶手，醫術高明，白憶雪也沒看就應了聲好。
那時候要是知道這個號是今天最早時段的，白憶雪一定不會答應的，今天還特意早起過來看病，起床氣到現在還沒消。
屏幕上顯示“請J003號到（二）室就診”，白憶雪一個人前往就診室。除了生病最初的半年，她一直習慣單獨就診，白菁也想著這樣效果更好，就一直保持這模式。
白憶雪很快在椅子上坐下，醫生還在看著電腦，幾十秒後抬眼看向病人，表情微愣了一瞬，“白憶雪是嗎？”
“是。”白憶雪邊回答邊觀察這位醫生，很年輕，看起來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皮膚很白，咖啡色頭發，看人的眼神有點漫不經心的深邃，眼角輕微上揚。長得挺好看的，好看得不像是位醫生。
“哪裏不舒服？初次就診嗎？”
“第一次來這個醫院，但不是第一次就診。”
白憶雪把之前醫院的病曆給醫生，他看得很認真，看到某一行字又抬頭看著白憶雪。“有嚴重抑鬱傾向，發生過相關行為嗎？”
“發生過。”
“幾次？”
“很多次。”
醫生繼續問了具體的形式情景等情況，白憶雪都如實回答。
“最初的病因是什麼呢？”醫生的語氣輕了許多，柔和地注視著白憶雪。
白憶雪突然無法繼續和他對視，她的目光轉向桌麵上的多肉，“不知道是哪個原因，可能是因為我的家庭，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離婚了，也可能是因為感情，大學談戀愛分手後我情緒低落，覺得怎麼也開心不起來，徹夜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