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鍾前,席言剛出手術室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被席鍾的幾名保鏢‘請’到了VIP室。

實際上他也並不是沒有還手之力,隻是覺得在他工作的地方撕撕扯扯顯得很難看。

不同於樓下幾層的囂雜,頂樓的走廊無比安靜,雪白的地磚折射出行走的人影,席言猶豫了一瞬,伸手推開了VIP室的門。

裏麵不出所料的坐著一位西裝革履等候多時的中年總裁,他正是席言的父親——席鍾。

席言來之前已經在工作長達十幾個小時,長時間睡眠不足導致他黑眼圈很重,常年不見陽光的皮膚白的發光,又因為長著一張是極出眾漂亮的臉,總給人生出幾分柔弱的錯覺來。

席鍾眼神示意保鏢們出去,沉默的打量著多年未見的兒子。

等房間裏隻剩下倆人後,席鍾抬了抬手,示意席言坐下:“席言,許久不見了。”

席言站在那裏沒動:“席董找我不會隻是敘舊吧?”

席鍾臉色一僵,換了個姿勢,依舊是上位者的姿態,陰銳的眼睛鷹一般盯著席言眼中閃過一絲謔意,“是有事跟你談,戒備心還這麼大啊。”

席言放在白大褂口袋裏的手微微蜷縮,轉身就走。

“等等——!”

席鍾深沉微怒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席言後背一僵,停住了腳步。

席鍾說:“別著急走啊,言言,離家這麼多年你就不想家不想爸爸嗎?”

席言繃著臉轉過身,眼中閃過一抹驚歎,好像很難想象一個人可以不要臉到這種程度。

席言說:“席董這是演得的哪一出啊,得絕症了?那我可得好好慶祝一下。”

席鍾聞言不僅沒惱,甚至還笑了一下,他從隨身攜帶的手提包裏拿出一個平板在上麵點了兩下,遞給席言:“這個人你應該知道吧。”

席言淡定的眼神落在屏幕上,瞳孔猛地一縮。

屏幕裏是一個長得極為英俊的男人,即使隻是一張照片,卻依然可以從中窺視出他逼人的氣勢,席言隻曾在一次活動上瞻仰過,至今仍然記得他手心的溫度…

陸錦予。

中越總裁,一個讓人望而卻步的男人。

席言不知道席鍾是什麼意思,但他直覺不會是好事。

“我要你接近他。”席鍾的眼神讓席言感到被野獸扼住喉嚨般的窒息。

席言內心縱然翻江倒海,麵上卻一如之前一般冷漠,荒誕的看著信口開河的席鍾。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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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言在罵完一句髒話後闊步從頂樓下來時,看著電梯樓層不斷減少的數字狠狠吐出一口濁氣——

親爹讓兒子去接近商業對手,他是憑什麼有這個自信他會答應的?!還要不要臉!?

席言內心的翻江倒海在到監護室的這一路心思漸漸沉了下來,等觀察完剛剛手術下來的病人,也就差不多到了下班時間。

席言住的地方離醫院不遠,回到家後席言任由自己癱坐在沙發裏。

他從見到席鍾就是抗拒的,隻是他本能將他護在重重盔甲的後麵,隻有回到安全的僅屬於自己的私密空間,他才肯從層層盔甲中露出分毫的鬆懈。

餘光掃到床上的黑色西裝-

席言依然記得那人穿在身上時是怎樣的光鮮卓越,氣宇軒昂,和將西裝披在他身上時溫柔的眼神,像深情的漩渦輕易將人吸入其中,沉迷不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