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冬日街頭,枯枝上的葉子緩緩飄落,又是一年落葉歸根的季節,地上滿是一片柔軟的金黃,之前幾天,整個城市都被籠罩在一層厚厚的霧霾中,昨夜一場大雨,終於一掃這場持久的陰暗,今日晨起,久未露麵的太陽也終於舍得出來走上幾步,和煦的陽光透過幹枯的枝頭,在地上留下了些斑駁稀疏的印記,將淤積已久的潮濕和陰霾一並化去。路上的行人紛紛放緩腳步,盡情的沐浴在著這份愜意的溫暖裏。
突然,一輛急速行駛的救護車撞破了這緩旭平靜畫麵,就像是被按下了不和諧的快進鍵,呼嘯著朝著醫院方向飛奔而去。
“嗞。”伴隨著一聲刺耳的急刹車,微微向左偏了好幾度的救護車終於還是穩穩的停了下來。不然這輛用來救命的車分分鍾就要在急診室的門口再多製造出一起命案了。
王師傅,你這漂移是越練越帶感了啊”救護車裏,一個滿身是血的男人正在大聲的對著駕駛室的司機吼著。
“別廢話了,趕緊下車吧“粗暴的回應,隔著厚厚的鋼板毫不掩飾的傳來。
話音剛落,救護車就被一早等候在此地的幾個護士打開了。他們麻利的把擔架抬上了轉運車上,腳下生風似得一路小跑,推著擔架火速朝著急診室的方向奔去。
何照是今天的值班醫生。三分鍾前,他接到通知說急症室需要支援,正當他準備下樓時,剛好看到傷者從大門推了進來。
“什麼情況?”他幾步衝下來也推著擔架一起衝進了急症室,他注意到傷者腿部的急救措施做的很不錯,但是半張擔架依然被鮮血浸的通紅。
“中年男子,20分鍾前遭遇車禍,騎電瓶車闖紅燈,被車從側麵撞到,身體沒有被碾壓,但是右側遭受到了巨大的撞擊,初步檢查頭部受傷,右側大腿骨折,出血60cc左右,測量BP8060。敲擊右邊下腹部有疼痛反應,懷疑是傷到了肝髒,抬上救護車時還保持意誌清醒,能夠說明疼痛的部位和自己的名字,4分半分鍾前突然失去意識。
有條不紊做著傷情介紹的人,也是跟從救護車的擔架抬一起被抬下的,兩個人的重量,讓脆弱的擔架不堪重負,可他一直橫跨在傷者的腰部,跪立在架子上,節奏分明對傷者的胸腔進行著按壓,直到何照正式在搶救室裏接管了傷者,他才麻利的從病床翻身下來,然後安靜的退出了急症室。
“確認傷者意識,準備插管,馬上止血,報告心跳血壓,把他的衣服處理下,看看有沒方法聯係他的家人,通知樓上準備安排照片……”幾分鍾後,傷者的心跳脈搏終於恢複到了正常值範圍內。
看著護士把傷者推出了急症室,滿頭大汗的何照長舒了一口氣才脫下了手上那雙占滿了鮮血的橡膠手套,扔進了旁邊印著“醫療廢物,請勿靠近”的藍色塑料桶裏。
可還沒來得及抬手去擦擦額頭上的汗,他的餘光就瞟到一個高大的黑影正快速朝著這邊移動,果然不出所料,他前腳剛跨出急症室的大門,迎麵就看見了那個滿是血的男人,端端地向他衝了過來。
“你還真在這兒等著,我就不明白了,印千彥,你能不能找人去治治你這過剩的操心啊。”看著他身上那件被血浸透了的襯衣,一臉嫌棄的何照特意誇張的朝後避了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