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新夏趴在桌上,摸著信上的“想你”兩個字,連飯都沒起來吃。

……

趁著休息時間,河簡端著飯碗湊到安應宗跟前。

“我說兄弟,這都幾天了,咋的了?一直沉著個臉,誰惹你了?”

自那天從鏢局出發,安應宗的臉色看著就不是很好的樣子,鏢局裏的兄弟還以為他是天生臭臉,不愛跟人親近,愣是沒敢過來搭話。

“沒事。”安應宗啃著幹糧,不是很想說話,回了這麼一句就背過身去,拒絕再次交流。

明明知道孩子們在哪裏,明明知道他們在受苦,可自己卻無能為力,還不得不跟著出來走鏢,安應宗隻恨自己無能,窩囊!

雖然他明白自己偷偷去救人,林筠初也拿他沒辦法,即使惹出禍端,林筠初和河簡大概率也會幫他掃尾,可是他還是沒法偷偷去。

明白地、清醒地痛苦著,這大概是他沒去救人的報應吧,安應宗想。

河簡沒辦法,又跑到林筠初身邊去。

“姐,應宗他咋了?那天晚上回來就不對勁。”

林筠初知道安應宗心裏惦記著那些孩子,可自己又何嚐不是。

這件事她和安應宗都沒有告訴河簡,也不怪河簡蒙在鼓裏。

“我去跟他說說吧,沒什麼大事,你安心吃飯。”林筠初歎了口氣,端著碗坐到安應宗身邊。

“我寫信跟張家和張家外孫說了這件事,但是結果如何,我也不知道。”

林筠初沒看安應宗,自顧自說著,說完就默默吃東西。

安應宗卻意外地看向她。

張家,他是知道的,沒想到林筠初能搭上張家,難怪林筠初在鎮上開店,從頭到尾都那麼順利,除了那個鬧事的痞子,原來是有人在後麵站著。

這件事,如果張家能出手,還有張家外孫,雖然他不知道這個外孫能力如何,但是有人幹涉這件事,無疑是好事。

安應宗捏緊了手裏的幹糧,低聲道:“謝謝。”

“應該的,這下放心了?”

安應宗有點不好意思:“放心了。”

“那就好,接下來集中點精神。”

“好。”

心事解開,安應宗恢複了往常的模樣,雖然還是話不多的樣子,但是也不再是生人勿近的模樣,其他鏢師總算敢過來跟他說話了。

陳餘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作為隊長,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手下的隊團結和睦。

這一批貨足有六輛馬車拉著,每一輛都滿滿當當,安全起見,一路上不進村不進鎮,隻有路過驛站的時候才敢休整,其餘時間都是露營。

剛開始大夥兒還以為林筠初會堅持不下來,沒想到人家跟個男子似的,啥事兒沒有,就連最初意見最大的人,都慢慢閉了嘴。

這日,一行人走著走著,天邊就飄來了一片烏雲,剛開始沒人當回事,可是很快光線就暗了下來,陳餘不得不找個相對空曠的地方停下來休整。

“快快快,檢查一下油布蓋好了沒有,有沒有孔洞漏水的,檢查仔細了啊,要是有哪一車貨出問題,老子削了他的皮!”陳餘拴好馬匹,小跑著吆喝,招呼手下查看防水設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