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邊安穩了再說。雖然嬤嬤沒說,但是……這兩年那邊總是那樣,內亂,外侵。短時間內是安穩不了的。”葉新夏搖了搖頭,坐起身來,拿起桌上的藕夾又吃了起來。

“那就等安穩了再去,什麼時候都行。”

“嗯。”

林筠初原本是想轉移話題,不想讓葉新夏再想自己失蹤三天的事,結果話題沒轉好,反而勾起葉新夏的傷心事,想著葉新夏已經說了自己的過往,禮尚往來,便也開口說起自己的過往來。

“這裏的環境真好,你還記得嗎,我剛到你家那晚,在院門口看了好久的夜景。”

“記得,當時我還想這大晚上的有什麼好看的。”葉新夏點頭,說出了自己當時的想法。

“因為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漂亮的風景。”

“怎麼會?”葉新夏驚訝地轉頭看她。

“怎麼不會?”林筠初輕笑,“我生存的村子很小很小,資源特別貧瘠,是種不出糧食的,我們沒錢,也就無法離開那裏,大人就進大森林打獵,偷偷賣給……賣給那些大戶人家的狩獵隊以維持生計。那裏沒有軍隊,魚龍混雜,晚上是最危險的時候,我們從不會在晚上出門,窗都不會開。”

怕葉新夏理解不了主星、荒星、營養劑這種詞,便自主轉換成葉新夏能理解的詞語。

“大概五歲左右失去父母,因為消息閉塞,我獨自生存了幾年,最開始是村裏人接濟,可是村裏人也窮啊。後來我看見村裏的一個哥哥在打獵,便求他教我捕獵的技巧。我當時年齡小,隻能在荒山野嶺外圍設伏抓捕那些小動物,用來換取最廉價的食物。外圍哪有那麼多的小動物,所有常常要餓肚子。”

說到這裏,林筠初見葉新夏瞪大了眼睛,笑著晃了晃兩人相握的手。

“為了活著,我常常冒險深入,也常常受傷。直到我十二歲這樣子,那個哥哥終於搭上了關係,給孤兒院消息,叫人將我帶走。在我們那兒孩子是最寶貴的資源,他們教給我們知識、根據我們的特長帶我們做轉項訓練。我跟老師學習了三年,然後加入狩獵隊,直至我意外來到這裏,我在狩獵隊做了六年的獵手。”

林筠初說著眼裏也開始浮現出懷念,再怎麼艱難,那也是生她養她的地方,那是她的故鄉啊。

“……那你想家嗎?”葉新夏問。

“想啊,想和我一起狩獵的兄弟姐妹,想孤兒院的老師,想回去給父母掃掃墓。可惜……”

可惜……回不去。

所以想陪你回去看看那個對你很好的嬤嬤,不想讓你和我一樣,有很多話想說,可想分享的人卻不在身邊,毫無任何可聯係的辦法。

葉新夏聽出來了,沒打算出言安慰,兩人際遇不同,可此刻心中的難過是一樣的,何必說那些毫無用處的虛言呢。葉新夏從桌上取下盤子,放在膝上,再取一根肉條給林筠初,兩人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