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家七嘴八舌抱怨了薑月明，李秀秀才連連擺手道：“你們別這麼說月明，月明雖然看著不好接觸，但人挺好的……”
“秀秀，你別總為她說話，她人好不好，我們親自接觸過，還不知道？”
或許是李秀秀的聲音小，而且性格軟和，她的話很快被眾人的吵鬧聲淹沒了。
餘下的，隻有對薑月明的不滿，覺得她傲氣，像大小姐之類的抱怨。
李秀秀一臉無措地站在人群中，可眼中卻閃過一絲得色，似是很滿意這場麵。
人群中，方敏收拾完東西，瞥了眼還在議論薑月明的小團體，有些不屑地撇撇嘴，沒參與進討論，拿起布包就走了。
……
醫院裏的事，薑月明自然不清楚，她正頂著毒辣的陽光，踩著二八大杠在鄉間小路上狂奔。
自行車愣是被她騎出跑車的架勢，一路揚塵。
半小時後，路的盡頭出現一片土黃色房屋建築。
還沒到午飯時間，村民大多去下田務農，偶爾有幾個不怕曬的黢黑小娃娃，從泥巴路上笑嘻嘻跑過，趕雞嚇鴨，十分能鬧騰。
正是薑月明記憶中的小葉村，她從小長大的家鄉。
薑月明騎車的速度慢了下來，呼吸急促了些，她騎到村尾。
那裏有戶臨著竹林的人家，盡管與村裏大多數房子一樣，都是土磚茅草頂。
可門窗之類的細節處，又帶著幾分精致，甚至還在邊角刻了花草竹林，透著些雅致趣味。
薑月明停了車，看著半掩著的院門，心中有些怯怯不安，卻動作飛快地推門而入。
她大喊一聲：“媽！我回來了！”
等喊出聲了，薑月明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抖得厲害。
“月明？”
下一秒，屋內傳來一道溫柔女聲。
緊接著，一名穿著灰色布衣的中年女人從屋裏走出。
盡管衣服樣式樸素，看著也灰撲撲，細看卻能發現衣服漿洗得很幹淨，針腳嚴密，裁剪也得體，是用了心的。
女人的眉眼與薑月明有五六分相似，卻沒有薑月明那種清冷感，因為眼尾下垂，反而帶著溫柔暖意。
看到薑月明，她就笑了，眼角泛起些許歲月痕跡。
薑月明一見她笑，視線變得模糊，“媽……”
快二十年沒見到媽媽，薑月明的眼淚“唰”地就落下了。
“月明，你怎麼了？”
宋嫻看到平時性格淡淡的女兒突然哭出來，不由得嚇一跳，忙迎上來，握住了薑月明的手，另一隻手還輕輕撫著她的背。
“來，進屋跟媽說，要是外頭有人欺負你，家裏給你討公道！你別害怕……”
聽著媽媽絮絮叨叨的聲音，薑月明眼淚愈發洶湧。
宋嫻看了心疼得緊，半抱著她邊走邊哄，問她受了什麼委屈。
薑月明搖頭，聲音沙啞：“沒什麼，我就是……太想家了。”
前世，父母雙亡，大哥與弟弟接連死去，她就再也沒有家了。
偶爾在夢中回家，醒來也隻有枕邊一抹濕潤，提醒著她現實的冰涼。
宋嫻見薑月明這樣說，越發肯定她是在外頭受了委屈，立馬道：“你這孩子，想家就回來，大不了爸媽養你！”
說著，她讓薑月明坐下，自己拿了桌上的搪瓷缸子，去後院給閨女倒點涼茶喝，散散暑氣。
薑月明才見到媽媽，哪裏願意分開，立刻站起身就要跟上。
“嘀。”
突然，一道電子女聲從她腦海中響起，“係統重啟中，進度百分之五、百分之十三……”
薑月明嚇了一跳，下意識開口：“媽，你聽到聲音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