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越過少年炸開的白發短發，與另一雙藍綠色的眼睛對上，傑森站在一米開外黑發還帶著被少年抓揉出的淩亂，神情卻是與之相反的凝重。
他罕見的沒有和布魯斯抬杠，回視過去點了點頭。
忽然懷中的力量逐漸減輕，在眾人的視線中，白發少年笑著撒嬌的身影逐漸變得透明，直至逐漸消失。
在場的所有人在翔太消失的瞬間也從這處空間當中彈了出去。
隻是今晚哥譚的罪犯發現今晚出門碰到義警的概率格外大，最終計劃全部流產。
而淩晨兩點的蝙蝠洞，不論是早已單飛的夜翼還是戴著超反頭銜的紅頭罩，現任的羅賓提姆以及在上高中的達米安全部彙集在這裏。
顯然他們的話題已經告一段落，在蝙蝠家的第五子死在超級反派手中之後圍繞在每個人身上濃重的悲傷被另一種希望取代。
電梯下行的同時帶來了一位老人親切的問候：“我假設在座的老爺和各位少爺還需要幫助翔太回來的話，他們就不應該在深夜三點鍾聚在一起看著彼此的臉來消耗寶貴的生命。”
帶著一托盤的牛奶和小甜餅的阿爾弗雷德在諸位僵硬的注視下，露出了紳士的笑容。
飛機上從美夢中驟然驚醒的翔太臉色一變。
熟悉的失控迅速蔓延至整個軀體，睜開眼睛兩秒鍾之後，他成功失去了視野的操縱權，隻能清醒地看著另一個自己占據了主動權。
剛剛在夢中見到想見的人心神震蕩的少年咬了咬唇，是因為情緒波動過大產生的交換嗎？
除卻對於交換的無奈之外，小原翔太其實並沒有想象中的憤怒，畢竟另一個自己……他有時候能夠感覺到來那個人之間的聯係。
他有一種猜測——自己在死亡重生後還能夠保全平靜的心態和理智，是不是跟總是和自己交換的“他”有關。
畢竟也不是沒有前車之鑒……眼神飄忽了一瞬間，他想到了開著坦克想要將哥譚犁一遍的某不願意透露姓名的紅頭罩。
他很快就被外麵的情形吸引過去。
白發少年睜開了雙眼，被吵醒的藍眼睛中還帶著不明顯的水汽，將機艙內眾人的表情迅速收入眼底，視線最終對準了離自己不遠的頭等艙。
有隱隱的騷動從裏麵傳來，他皺了皺淡色的眉毛，似乎有人在喊“救命”？
在座位上停頓了幾秒鍾，白發少年還是頂著一頭睡得淩亂的短發起身往那邊走，周身散發出的沉穩氣質和麵容上的稚氣相悖，讓本來想要阻攔的機組人員一愣，少年便靈活地穿過他接近了聲音的起源。
在頭等艙的地麵上似乎躺著一個人，一名眼含淚水的中年女人哭泣著跪在他身邊，想要靠近又不敢觸碰地上艱難喘息的男人。
除卻守在這裏的機組人員，還有染著金色頭發的青年站在旁邊幫忙做一些急救措施，翔太的目光掠過他露出帶著肌肉線條手臂隨即就落在地麵的男人身上。
中年男人的呼吸已經十分微弱了，似乎每一次呼吸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臉色卻還是逐漸變得青紫，飛機的廣播已經播了一遍又一遍卻並沒有醫生在飛機上，能夠提供幫助。
義警生涯中學過不少急救措施的少年一眼望去，大概就知道，這人大概還得不到救助的話，大概會在幾千米的高空中窒息而亡。
垂在身側的手下意識往空蕩蕩的腰間探去，摸了個空少年抿緊了唇瓣，眼中的水汽已經徹底散去，加快腳步往裏麵走。
忽如其來的腳步聲引來了在場眾人帶著希冀的注視。
中年女人在看清隻是一個個子不高的稚嫩少年時，再次捂著臉哭了出來，聲音十分悲傷。
幾人的眼中閃過失望的神色。
已經超出能力範圍無法幫上忙的宮侑站了起來，他皺著眉在空姐出言驅趕翔太之前率先出聲。
“你也是來幫忙的嗎？這位先生的情況恐怕沒有專業的醫生在場，我們恐怕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