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不同的病房裏。
白色的床單,天藍色的窗簾。
心電儀器發出有規律的‘嘀嘀’聲。
兩具身體,安靜的躺著。
不同的是,一個是睜著眼睛的,雖目光空洞。
一個是閉著眼,麵色蒼白的。
許宛心心痛的抱著女兒的手,都怪她太沒用,讓初夏受這麼多的苦!剛接到電話的時候,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經曆了那樣的九死一生後,她的初夏,再一次…
要不是她沒能好好的保護好她,那麼,就不會三番兩次的出現這樣的危險!
“初夏,拜托你,跟媽媽說話。”
她快要崩潰了,再怎麼假裝堅強,脆弱總有一天會決堤的。
初夏沒有說話,或許是她根本沒有看著她的嘴。
她的眼底是如死灰一般的靜寂。
而另一間病房。
氣壓低沉的陰森,或是說,沒有人見到過此刻冬少銘!
在她們的眼裏,老爺從來都是不苟言笑,他嚴厲的好像沒有感情,但是此刻的老爺,眼裏,眉間、甚至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融滿了悲傷和沉痛,沒有人敢去上前多說一句話,因為他的眼裏隻剩下了那個躺在床上、仿若了無聲息的男孩!
此刻,他是一個慈父,一個不容許自己孩子受一點傷害的父親,是一個要把全世界都要送給兒子的父親!
病房門被打開,王教授走進來,神色有些沉重。
“董事長,檢查報告已經出來了。”
“說吧!”冬少銘機械的轉過頭,在接觸到王教授微微抱歉的眼神後,重新又將視線轉而放在冬至身上。
“少爺的內髒嚴重出血,造成堵塞,必須盡快接受手術。”
王教授的話音間參雜著猶豫,任誰都不忍心將這樣的話說出口。他看著長大的孩子,弱小的生命做了無數次手術,或許這一次不算什麼,但是都已經快要走到生命的盡頭的他,還要麵對著這樣的煎熬!作為一名醫生,見慣了掙紮和痛苦,但他還是會感到心疼!
“他的身體還能承受得了嗎?”冬少銘的聲音幽幽的傳來,低沉的可怕,王教授想說些什麼,但是還來不及開口,他突然發狂的大吼:“你們這群禽獸!他的身體還能承受嗎?!手術手術、除了手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被吼的王教授,低著頭默不作聲,雖然他很無辜的被罵,但是他一點都不會怪誰,確實是他才疏學淺,從小便是冬家的家庭醫生,但是這麼多年,他依然對冬至的病情沒轍,沒次看著他痛苦的嘔吐,他也隻能給他注射一劑又一劑藥物。
“老…”陳嫂欲上來安撫幾句,隻是剛開口才發現,喉間有什麼尖銳的東西堵住,多說出一個字就會被刺得生生的疼!
冬至的手術被選擇在下午進行,那個時候他還沒醒,麻醉藥就已經注射進去。
看著被推進手術室的冬至臉色發白,骨頭外麵好像隻剩下一張皮膚包裹著,冬少銘難過的把頭轉了過去,陳伯扶著陳嫂,她已經幾次要暈厥過去。
手術燈亮起,冬少銘提起步子,踉蹌了一下,陳伯趕緊上來攙扶,他揮一揮手,然後一步一步的向著走廊的盡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