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上天是真的要懲罰我,那場大雨、那場車禍,那聲歇斯底裏的呼喊…
初夏,帶有著她特有的溫暖,滲透至我的五髒六腑。而我暗下的承諾卻像是一束帶有刺的玫瑰,表麵華麗美好,實則鬼魅而殘忍。
我的一次次靠近,帶給她的都是無窮無盡的傷害。
隻是,這個懲罰如此徹骨!
我僥幸的暈眩過去,但是毫發無傷,可是,初夏…
當我醒來,聽著李哥深感自責的解釋時,我的天空好像殘缺的隻剩下一個空殼,沒有靈魂、空空蕩蕩。
初夏,那個瘦弱又帶點孤僻的女孩,在一次次為了我而受到傷害之後,再一次,讓我的世界轟然倒塌!
懲罰太沉重,我難以背負。
找到她,我何其幸運,但是現在,我寧願我們隻是兩個互不相識的路人甲乙。
隻是沒想到滿場大雨帶來的副作用如此強大!我的病情開始加劇,我整日整夜的昏睡,逼迫自己吃下去的食物都被吐出來,最後實在沒有東西可吐的時候,就開始吐膽水,那種好像要把內髒都掀開的感覺,讓我愈發的渴望死亡。
王教授嚇的每天全副武裝,陳嫂很感激的替他收拾了一個房間,他們都在擔心我,除了一個人,我的父親。
自從那次匆匆見了一次麵之後,便再無他的蹤影,我知道,看見我這個樣子,隻會增加他的不耐煩和厭惡,我知道,我有自知之明。
一個星期的時間,我在死亡的惡水裏沉溺漂浮,最痛的時候便是清醒的時候,而最安逸的,則是昏迷時。
我想我大概還是有些幸運的,因為我的昏迷時間遠遠超過了醒來的時間。
上帝果然是公平的,有獎有懲。
最後。
我竟然在一個星期之後,奇跡般的坐了起來,並喝完了一整碗陳嫂做的清淡的不能再清淡的湯。
他們言語間的欣喜,聽在我的耳裏隻會變得更加痛楚。
連王教授也無法理解這樣的狀況,而一向自稱對自己了如指掌的我,也是渾渾噩噩。
我隻知道在那些夢裏,我始終會夢見一個白衣女子,她有一頭濃密柔軟的頭發,她有一雙如月牙一般彎彎的眼睛。
她很愛笑,每次看見我,她都會笑得特別動人!但是她從不跟我說話。
“少爺,這次您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去學校了!”陳嫂敲了幾聲門進來,當頭便是這樣的一句話。
“陳嫂…”
“少爺您一點都不注意自己的身體,這樣下去可怎麼得了?!”她的語氣裏盛滿關心的急躁。隻是說著說著,竟然哭了起來,“少爺,您長這麼大,一直受著這些苦,隻是什麼時候會像現在這樣?為了一個女孩,您要把自己折磨成什麼樣子才甘心呐!”
陳嫂抽泣著,一直以來,陳嫂都像一位媽媽一樣,給著我無微不至的關懷和愛護,在我的印象裏,她很少哭,除了一次陳伯急性闌尾炎住院手術的時候,我聽見她哭過之外。
“陳嫂,我會在家休息的。”
聽到這句話,陳嫂的抽泣聲才小了一些,隻是,陳嫂說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