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昏睡到第二天下午,直到陳嫂端進來一碗粥,心疼的對我說,“少爺,喝點粥吧,您已經快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
我一驚,迅速的從床上彈起,然後拿了件外套就準備出門,陳嫂慌忙攔住我:“少爺,您要幹嘛去?!”
“我今天還要上課!”
我隻是怕她擔心,雖然那個可能隻有0.01%。
陳嫂沉默,但很快走下樓去,邊走還邊說:“那我做兩份便當,你和那個女孩一起吃!”
陳伯陳嫂李哥,隻有他們知道我轉學的目的,真正關心我的,也隻有他們。
拎著兩盒便當,我的心情莫名的大好,尤其是我趕在她離開之前遇見了她。
隻是…唉…她好像沒怎麼在意我沒來上課的事!
“初夏,以後不要再叫我‘冬至同學’,去掉後麵那兩個字吧!我更喜歡你叫我‘冬至’!”
我有些厚顏無恥的對她要求著,然後不等她說話,便硬生生的將便當盒重新塞給她。
初夏拒絕坐車,我隻好陪她一起走回去,雖然我的雙腿有些力不從心。
我試著牽她的手,但她總會很巧妙的避開。
原來,她介意的是她媽媽的感受,一個初中的女生夜晚被男生送回家,就算再清白,輿論總是不長眼睛的。
我無恥的要求她不準和別的男生走近,我隻是想,她的身上有隻屬於我的東西,我並不樂意和別人分享。
初夏到了家,聽著沉厚的木門被‘吱呀’一聲關上,我這才轉過身,李哥已經停下車走到我的身邊:“少爺,王教授還在家裏等著,他今天特地飛過來看你的病情的。”
我終究是讓那些關心我的人擔心著,因為我的任性和執拗,讓我身邊的人為我緊張、不安。
“李哥,拜托你一件事。”坐在車上的我,已經累到不想睜開眼睛。
“是,少爺您說。”
“不要把我生病的事告訴初夏,不管她對我怎麼樣,都不要告訴她。”
話音落下,我聽見車廂內隻剩下我的淺淺的呼吸聲。
“我不想再多一個人,來增加我的愧疚,所以…李哥,你不要告訴她。”我已經對不起太多人,可是我卻控製不了知道初夏的存在之後,不去找她。
“少爺…”李哥欲言又止。
我疲憊的靠在軟椅上,全身像是被灌了鉛一樣的沉重。
我隻是想,如果有一天我必須離開,請不要讓任何一個人為我感到心痛或者流淚,我能體會那種感受,空洞黑暗的深淵,無邊無盡……
但是現在我是幸福的,真的要感謝陳嫂的便當,我和初夏的關係好像變得愈加親密起來,我喜歡聽見她脆如銀鈴的笑聲,喜歡在我蹂躪她的頭發之後,聽著她對我埋怨。
那是美好的讓人不敢輕易觸碰的幸福,可越是這樣,卻越是讓人擔心受怕,這種幸福來的太突然,好像一不小心便會掉下去,天堂和地獄的距離,並沒有想象中那樣遙遠。
在我的死皮賴臉下,我和初夏之間的關係發展的神速,就算她被外界形容成多麼冷漠、多麼自閉,但是我卻能夠從她的身上感受到溫暖,是那種可以貫穿至全身的暖流。
“初夏,你最喜歡什麼?”
“冬天…”
“為什麼會喜歡冬天?”
“因為會下雪,我喜歡下雪!”
下雪嗎?雪,據說是白色的、透明的,有很美麗的形狀。
“那你呢?你喜歡什麼?”
被我握在手裏的手往回縮了縮,初夏到現在還是有點害羞,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我故意將她的手靠近我的胸口位置,那裏怦怦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