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走廊中,隻有白熾燈落下的冷硬白光,如刀鋒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斬斷了這個空白的空間。
“踏——”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不急不緩。然而同時響起的,還有粗重的呼吸聲。
少年麵容清秀,而這卻使得他頹然的神情更加違和,他身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拖著腿在走廊緩緩前行。
踏著毛絨拖鞋,身上的病號服卻十分單薄。
忽然,這個逼仄的空間中冒出了警報聲,整個空間似乎都被震了一下。沉甸甸的白熾燈投射下光刃,少年不得不彎著腰繼續前進。
身後響起急促而沉穩的腳步聲,他的眼神不再空洞。似乎是覺得速度不夠快,他扶著牆壁,立刻就將拖鞋甩開,赤著腳在冰冷的瓷磚地麵上快走。
伴隨著衣物摩擦的窸窣聲,兩人的腳步都越來越急促。
忽然,腳步聲停下。
少年沒有回頭,也不曾放慢腳步,因為他知道男人已經近在咫尺了,這是一個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的壞消息——他先前所做的一切都將付諸東流,但這是他早已預測到的Bad Ending。
所以現在,正是他需要去實行Plan B的時候。
在他思考間,警報聲已經消散,而身後的人也不曾移動,隻是這樣靜靜地注視著他。
——困獸之鬥。
少年放緩動作,最終靠著牆壁,才借著身形掩飾從口袋中拿出一個引爆器。
“咻——”
即使裝了消音器,子彈射出的聲音在這靜謐而逼仄的空間中也顯得格外突出,自然就別提它穿透引爆器時那脆生生的哢嚓聲了。
少年忽然一驚,猛然脫手,他的睫毛劇烈的抖動著,墨色的瞳仁死死盯著零零碎碎摔在地上的碎片,眼底閃過一絲了然。
掩去眼底的情緒,他一瞬間張大了嘴巴似乎想說些什麼,卻隻能發出一些呀呀聲。
血腥味在逼仄的空間中蔓延,這是少年最討厭的味道,卻是他最熟悉的味道之一。
他滑坐在地,卻在接觸地地麵的一瞬間墜入血海。
下一秒他猛然驚醒。
他將劉海撩起,眼神茫然無措甚至帶著一絲心有餘悸。
“吱呀——”門被推開。
“誒?原來藤野先生您已經醒了。”推門而入的是一個麵容清秀的女人,看到藤野融平醒著的時候她的眼中閃過一抹不加遮掩的驚訝。
距離藤野融平入院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傷勢已經不再嚴重而酒井某顏等人也在他的軟磨硬泡下不再貼身監視(bushi)陪護
藤野融平抿了抿唇,還是對她露出了一個微笑,眼神卻不自覺落到了護士的下頜,他自然地轉移目光,若無其事地看向她手中托盤上的繃帶與剪刀。
他說:“是要換繃帶嗎?”
後者笑了一下,沒有回答,而是說:“你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馬上就可以出院了。”
藤野融平左顧右盼,目光在窗外的大樓停留了一刹,隨即又轉而看向櫃子上的日曆。
“啊……原來快畢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