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想抱著她哭一場,隻有她才能讓他平靜下來。
而現在,慕千帆站在他麵前,語氣冰冷,“我希望以後不會再有意外。”
難受,身體難受,心裏難受,一切的一切都太讓人難過。
他的沉默激怒了佯裝淡定的慕千帆。
“不回答是什麼意思?不同意?”他吼著,一個就那樣拳頭猛然落到了常宇清俊的臉上。
大腦一陣轟鳴,血腥味充斥了常宇的口腔,他能感受到有腥甜的液體從鼻子中緩緩流出。
常宇拿起毛巾隨便地抹了一下鼻血,“你很沒禮貌。”
“禮貌?”慕千帆冷笑,“那你有禮貌?”
“我的錯,我向你道歉。那麼,我也希望你向我道歉。”
“道歉?”慕千帆仍舊冷笑,“常宇,我永遠不會向你道歉。”
“嗬嗬,那好吧。”常宇揉揉發痛的額頭,笑笑,“請你離開,我並不需要您的照顧。”他生氣的時候總是喜歡管對方叫“您”,一個“您”,即客氣又疏離。
“我希望,你能和初夏保持距離,這樣對我們都好。”慕千帆得寸進尺地冷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對初夏的那點心思……”
“帶她去醫院,陪她去美國,不都是為了趁機培養感情?”慕千帆如發了瘋般越說越起勁,他把安桐帶來的悲戚全部都怪罪在常宇身上。
如果沒有他,她一定會愛上自己,對,一定會!
是他,是他讓初夏跑了心再也收不回,是他是他全是他!
“我甚至懷疑,那次拿我手機騙初夏的人是不是你!為什麼隻有你能找到她!分明是你一手策劃!”
“你說夠了沒有!”常宇額上的青筋狠狠滴跳著,眸中穿射出犀利憤怒的光。
從未見過常宇發怒的慕千帆心裏一顫,臉上依舊是一副冰冷,“被我說中,怕了?”
常宇猛然跳起,撲到慕千帆身上。
二人廝打起來,這是他們第三次為了初夏而打架。
屋內是一片混亂,兩個男生的廝打聲,怒吼聲,不絕於耳。
靜靜慵懶地靠在牆上,纖長的手指輕輕劃過手機,“他們打起來了。”
白色的窗簾,白色的病床,蒼白的少年。
唯一的一抹黑色是穿著一身修身西服的秦牧,他微微躬下身,在少年耳邊輕輕哈氣:“少爺,靜靜小姐說,常宇和慕千帆打起來了。”
許諾航將手中黑格爾的書翻了一頁,依然淡定帝讀著,“打起來了?”
“是。”
抬眸,秦牧分明地看到少爺冰凍許久的臉上浮上了一絲笑意,“看來有的人終於耐不住性子了。”
“不明白?”許諾航瞥了瞥秦牧,繼續讀手中的書。
“嗯。”秦牧點頭。
“這就意味著,慕千帆開始嫉妒常宇了,他要麼會盡力地對初夏好,要麼就會放手。無論哪樣,初夏都會幸福吧……”
“這樣啊……”秦牧恍然大悟,“那少爺您是希望夏小姐……”
“你覺得呢?”許諾航好心情地回嘴。
“秦牧愚鈍……”
“嗬嗬,”許諾航輕笑,“你啊,的確是愚鈍,靜靜那丫頭纏著你這麼多年,你還是像木頭一樣!”
“少爺……”秦牧尷尬地撓頭,“靜靜小姐她隻是喜歡玩……”
“才不是。她對你沒那麼簡單。”他搖搖頭,臉上忽地蒙上了一層灰,苦笑,啞聲道:“我走了以後,要好好照顧她們兩個……”
漸漸地,屋裏沒了聲音,靜靜淡然地收起手機,歎一口氣,推開屋子的門。
屋內一片狼藉,到處是廝打的痕跡,兩個鼻青臉腫的男生頹然地肩並肩躺在床上喘著粗氣,那樣子,就像兩個剛剛練完擊劍的朋友。
靜靜微愕,她怎樣也想不到這兩個情敵打完架會如此平靜地躺在一張床上。
雖然有些許驚訝,她還是平靜地開口:“打完了?”聲音依舊淡然,依舊波瀾不驚,就像在問你寫沒寫作業一樣平靜,似乎他們的反應她了如指掌。
慕千帆撇嘴,討厭這樣自以為是假裝淡定的家夥。
“是啊,沒吵到你吧!”常宇把胳膊枕在腦袋下麵,輕輕微笑。
“解決了?”靜靜的語氣依然沒有絲毫情緒波動,雖然她心裏已經莫名其妙了幾百遍。
“差不多了,”常宇望著天花板,“他的力氣比我大,我比較吃虧。”
靜靜這才注意到,常宇身上的傷的確要比慕千帆身上多很多。
她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站在那裏,恍然不知如何開口。
“靜靜,其實你可以回去睡了,你也一夜沒睡,我要和慕千帆,說點悄悄話。”沉默許久,常宇終於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