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張修文的腦子懵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聽了?
李真突然伸手抱住他,白皙的手指在他胸口前摸索。
張修文突然覺得酒氣上頭,不知道怎麼的又想起兩人曾經親密相擁的那一幕。
不知道是誰說過,睡過的兩個男女很容易再次突破底線,因為彼此太熟悉。
他現在眼裏看著李真,腦子裏想的全是她曾經在他身下哼哼唧唧、婉轉承歡的那一幕。
張修文艱難地吞了吞口水:“李真......”
李真踮腳吻上來,聲音很輕:“放心,我不會要你負責的。”
兩人嘴唇相觸的那一刻,張修文感覺自己的腦子像爆裂的西瓜,砰一下炸了。
他空曠已久的身體根本經不起撩撥,更何況這樣主動的李真完全顛覆了她以往又膽小又乖的形象,多了一股野性。
這種變化讓張修文無法拒絕,欲罷不能。
第二天張修文醒來時,李真已經走了,走了......
張修文在床上呆呆坐了很久,腦子是混亂的,身體是饜足的。
這些年他身旁不是沒有過誘惑,隻是他的家庭背景不容許他胡來,容易落下把柄。
他的性格也不允許他亂搞,因為他骨子裏是驕傲的,不屑於把自己淪落成被欲望支配的那種低俗之輩。而且他是醫生,他比誰都清楚亂搞容易得病。
可是麵對李真,他沒有反感的感覺,他的自製力也沒有他想象中那麼堅定。
李真抱住他那一刻,他的防守立即就開始崩裂。
過後再見李真,張修文總有一種心虛氣短的畏縮感,但李真看他的眼神坦坦蕩蕩,半點多餘的意味都沒有,倒顯得張修文有些拿得起、放不下。
張修文就納悶了,李真到底在想什麼?
他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有心想問,又覺得有些丟臉。
那天兩人在圖書館,張修文幫李真查找一些論文資料。
李真穿了一身素白的連衣裙,長發隨意用一根複古風格的簪子琯在腦後,鬆而不垮。
張修文一下子就覺得曾經那個小姑娘長大了,五官長開了,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媚色。
那天他在李真麵前,嘴裏說著專業詞語,腦子裏卻全是黃色廢料,頻頻走神。
晚上兩人在外頭的華人餐館吃了夜宵,張修文送李真回她租住的公寓。
上了樓,黑暗的樓道裏似乎都是她身上淡淡的馨香。
還沒進門,他就忍不住抱住她。
兩人癡纏著進了門,張修文將人摁在牆上輕輕親吻。
這一次,沒有攫人心智的藥物,沒有酒,張修文依然失控了。
他發狠一般抱著李真,兩人盡情相擁,竭力燃燒著身體裏的渴望,什麼都不想去考慮。
完事後,李真輕笑著催促道:“張醫生,我要休息了,你走吧。”
她的語氣和稱呼裏,都透著一股“咱倆不熟”的疏離感。
張修文僵坐在床上,突然有一種被人嫖了還不給錢的感覺。
過後,日子照常過。
凡事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有時是張修文給李真打電話,有時是李真給他留言,兩人約著睡一回。
但是李真從來不讓張修文在她家留宿,她自己在張修文的公寓裏過夜時,也總是在他醒來之前離開。
轉眼就過去了一年多,兩人的身體交流也持續了一年多。
那天張修文去找李真,意外發現她不在公寓,各個她可能去的地方都沒有她的身影。
他打李真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後來他還是聽跟她要好的那個中國女孩說,李真回國去了。
張修文驚愕過後,僵立當場。
他才驚覺這一年多來,他跟李真有著最親密的身體交流,但其實他並不了解她。
她從來不讓他介入她的生活,不讓她逗留在她的私人空間。
她突然出現,又突然離開,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那幾天張修文就像失了魂一樣,他請了假躲在公寓裏,倒是沒有借酒消愁,隻是做什麼都提不起勁兒來。
他不知道他跟李真之間算什麼,也不知道李真是怎麼看待兩人之間的關係。這些問題他之前一直在逃避,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
李真突然硬生生從他的生活裏剝離出去,他才感覺心裏難受得要命。
一個人不計得失的陪伴能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