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就躺一被窩,真是不要臉!”
“張國柱那老潑皮的女兒被人睡了,簡直是報應!”
“別亂說,張程程那姑娘還挺不錯的,都是陳時那小王八蛋幹的……”
“我就說陳時這小子不是個好東西,咱們村的姑娘指不定被他霍霍多少了!”
“反正都不是什麼好人,活該……”
嘈雜的議論聲和一陣隱約地啜泣聲傳入腦海,讓陳時迷迷糊糊中睜開眼睛。
迷茫了片刻後,他猛地坐起來,怔怔地看著四周。
不是裝修華麗大平層的臥室,也不是醫院的高級病房,而是一間透著無限熟悉感八九十年代的土房。
身上隻穿了一條破舊的短褲,蓋著碎花被子。
門外站著不少人,正一個個探著頭向裏麵看,整個屋子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窗台下的桌子上,擺著一些醫用的吊瓶還有一些針管和藥之類的東西。
嗚嗚……
啜泣的聲音響起,陳時猛地轉過頭,看到了炕角處一個穿著花布衣裳,秀發淩亂的女孩。
轟!
陳時如遭雷擊,腦海中轟鳴陣陣。
“張……程程……”陳時失聲開口,聲音異常的嘶啞。
這是一個讓他痛苦了幾十年的名字。
一九八三年,當時他還是小崗村一個不學無術的混混,整日遊手好閑,和幾個狐朋狗友偷雞摸狗,喝酒賭錢。
因此也認識了老潑皮張國柱。
張國柱雖然混賬,但對他女兒卻是一百個好,在這個家家戶戶還在盼望著過年才能吃上一頓餃子的時候,張國柱就砸鍋賣鐵的送他女兒去上了學。
張程程高中畢業之後,選擇了回到村裏開了衛生所。
張國柱高興之下,就叫來了幾個平常玩的好的小兄弟,其中就包括了陳時。
當天晚上,眾人酩酊大醉,陸陸續續離開。
陳時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迷迷糊糊鑽進一個房間就睡著了。
沒想到第二天一早村裏的一個婦女來看病,把他和張程程捉奸在床!
或者說是捉奸在炕!
不到十分鍾,整個村子就傳開了,紛紛跑來看熱鬧。
宿醉剛醒的張國柱盛怒之下對著陳時暴打,陳時驚慌之下跑出了村子。
一直到幾個月後,陳時回來的時候才知道,自己走後張程程就喝了農藥,張國柱找不到自己,就去找了自己的父母,把父母打傷。
再後來,張國柱也死了,父母帶著大姐和妹妹離開家再也沒回來。
往後的幾十年,陳時趕上了時代的浪潮,發家致富,可這件事卻是他心裏永遠的痛,每每午夜夢回,從噩夢中驚醒都會痛哭流涕,愧悔難當。
可現在,自己居然重回到悲劇發生之前了!
“他媽的陳時,老子弄死你!”一聲怒喝從屋外傳來。
一個雙眼通紅的男人手裏攥著菜刀衝進來,二話不說就照著陳時砍過來。
陳時一驚,連忙躲開。
砰!
菜刀砍在炕上,塵土飛濺,讓陳時眼角狂跳,前世張國柱就是這樣拿著刀差點砍死自己,嚇得自己跑了出去。
不過重活一世,陳時不願悲劇再發生,此刻隻能硬著頭皮開口道:“大哥,大哥你先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