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帶著我整了一出手段拙劣的綁架戲碼,好幾次我都想提醒前麵開車的黑袍大哥,我眼睛上的眼罩透光有點嚴重啊,我都已經看了一路的風景。
特別是他為了迷惑我的認知,延長開車的時長,繞著這棟大樓轉了三圈。生怕我不知道,秘密基地在這個樓裏。
微微側頭,車子從掛著中森大廈的門口路過第四次時,司機終於大發慈悲的停車了。
司機下車後,拉開我這一邊的車門,一個蠻橫的力把我拎下了車,這種提小貓的姿勢,讓衣服領口住了我喉嚨。
“知道自己在哪嗎?”大哥惡狠狠的嚷嚷。
我盯著大樓正門碩大的『中森大廈』的字樣,陷入了沉默。
大哥有些不滿意我的反應,他把我拎到他的正前方。仔細觀察了一下帶著透光黑眼罩的我,似乎在確定我是否能看到他。
顯然,他過於相信這個眼罩的遮光性了。
“我告訴你吧,這裏是我教開辟的神秘基地,完全與世隔絕,你不要想著求救。因為沒人知道這裏是哪。”
我的視線穿過他的黑袍落在了遠處的公交車牌上。
沒問題,與世隔絕。
大哥又向上拽了拽我的衣領,勒緊的領口近乎帶給了我一種窒息感,這種感覺讓我很不舒服。
我反手掐住了他精壯的手肘,操作係統恢複的能力【集體薄弱】,讓他的身體變得脆弱。我的用力一掐,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五個血洞。
大哥疼的趕忙甩開了我,捂住了自己的手臂。他似乎沒想過我會反撲,麵色蒼白的看著我。
他們是不是太不專業了。
和夜之城的瘋子們相處了那麼多年的我,早就在摸爬滾打裏磨煉出了應付他們這種惡人的一套手段。可現在這套手段想要放在麵前這個已經從麵色蒼白上升到楚楚可憐的大哥身上,我怎麼想都覺得是不是自己有點小題大做。
一把扯下形同虛無的眼罩,我在buff還沒消失的時候,輕鬆的卸掉了大哥的一個手臂。這是威脅,也是一種保險起見。
“把黑袍脫給我。”
大哥趕忙脫下了身上的黑袍,顫顫巍巍的遞給了我。
我把黑袍套上,寬大的帽簷徹底的遮住了我的臉。
“把車後備箱打開。”我繼續指揮。
大哥在地上滾了半圈,艱難的站起來,像朵嬌花一樣扭扭捏捏的打開了車子後備箱。
一個身高將近185的,精壯的寸頭男人,扭捏的就像被秋風刮了一遭的花一樣,局促的站在車子邊看著我。
老實說,這視覺上的衝擊讓我很想撿起地上的黑眼罩,重新戴好,裝個瞎子。
撇過視線,我從後備箱裏摸出了一個大型扳手。在我拿起扳手比劃的時候,大哥肉眼可見的抖了一下。然後虛弱的坐在了地上。
他看著我,他無比認真的看著我,說,“不用你動手,我自己來。”
說完,他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然後像是做出了什麼重大的決定一樣,鑽進了開著的後備箱裏。
自顧自的關上了後車廂的門。
我: ……
我把後備箱的車門再次打開,就看著他淚眼婆娑的瞪著我喊到,
“你還想怎麼樣?!我還不夠主動嗎,還不夠自覺嗎?!”
他又用力的把後備箱蓋合上了,隔著後備箱我都能聽到他黑虎咆哮一般的哭聲。
這一刻,我真的覺得我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我甚至產生了一種當年麵對熊孩子五條悟時的那種無力感。
深吸一口氣,我再次拉開後備箱。不等大哥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話,我便拿著扳手指著他,道,
“不許哭,不許說話,滾下來!”
這位185的寸頭壯漢呆住了,然後死死的咬住下嘴唇,滿臉漲紅的從後備箱裏爬了出來。
他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我都能聽到他隱忍的抽噎聲,以及無法抑製的打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