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裏的路燈緩緩亮起，從陽光手中接過了驅散黑暗的接力棒，總是繁忙的市第一人民醫院也漸漸安靜下來。
突然，一連串焦急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傷口在右側腹部，約20厘米，未傷及內髒，傷者大量失血，需要立即輸血。”急救人員推著擔架床衝進手術室。
護士何棠敲響了普二外醫生辦公室的門，“關姐，急診那邊找外科幫忙。”
關清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她發現，每次到她值班好像總會有事兒。
關清過去手術室的路上，基本了解了一下傷者現在的情況。
她邊聽邊想著，大晚上的送到急診，嚴重到要特意調外科醫生過去，而且還是刀傷。
大概又是個不知生命可貴的小混混。
做完無菌流程，關清走進急救室看見被剪開扔到一邊的藍色製式短襯時微微愣了一下。
浸滿了血跡的製服，幾乎看不出原本該是什麼樣子，手術台上的人因為失血過多，早已經失去了意識。
“關醫生，已經局麻過了。”
“知道了。”
關清說著又檢查了一遍身上的防護，有些在意地又看了一眼角落裏的製服。
[“怎麼樣？我穿製服是不是帥死了，有沒有被我迷得找不到東南西北？”
“我本來就分不清東南西北。”
“關小清，誇我兩句就這麼難嗎？”
“嗯。”
“你......”
“被你迷得分不清上下左右了。”]
“關醫生，傷者血氧又掉了。”
關清瞬間回神，快步走到手術台邊。
她抬眼發現血袋還沒掛上，轉頭詢問助手是什麼情況。
那邊回答：“關醫生，血型還沒出來。”
關清轉頭看了一眼監測生命體征的儀器，再不掛血就真的危險了。
“傷者是警察，他證件上有血型。”
關清話音一落，立馬有人去找傷者的證件去了。
沒一會兒，助手護士從那堆滿遭在血液中的製服裏摸出了一本警官證。
翻開後，裏麵是一張和身份證差不多的卡片，上麵的確寫著血型。
助手護士下意識就把上麵的信息念了出來：“秦陽，B型血。”
關清捏著止血鉗的手猛地頓住了，她幾乎是慌亂地往手術台上這人臉的方向看過去。
隻稍稍瞥見眉眼，關清就趕緊收回了視線。
可這一眼也讓她口罩之下的唇咬得泛白，不過麵上倒勉強撐住了一副沉靜的樣子。
直到助手護士準備去通知血庫備血，關清才放過了自己的唇，忙吐出一句：“他是RHD陰性血。”
一眾醫護人員聽到關醫生突然丟出這麼句話來，一時間都愣住了，他們互相對視時皆看見了對方眼中的疑惑。
可畢竟還在手術台上，大家就是再好奇，也不敢怎麼出神，很快就沒人再多想什麼了。
手術結束，關清正打算離開，忽然想到了什麼，一雙好看的眉擰了擰，對一會兒要送秦陽出去的護士說道：
“待會兒將他轉到普外科去吧！”
那小護士一愣，手術室中的其他人也意外地看著關清。
關清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欲蓋彌彰般地解釋了一句：“他這傷，得住院一段時間，直接掛那邊省得之後麻煩。”
眾人聞言沒說什麼，隻是眼神在兩人之間不斷流轉，關清感覺耳垂又些發燙，換下手術服就匆匆離開了。
關清回到辦公室，有些疲憊地坐在椅子上，看著麵前的病曆重重歎了一口氣。
想到秦陽，關清的心像是被人猛地攥了一把。
她給自己泡了杯純咖啡，可嘴裏再怎麼酸苦也及不上心裏的半分，關清不由有些感慨，初戀的殺傷力還真是強。
關清曾經想象過無數種與秦陽再次相遇的場景，卻從沒想過會以這樣的方式。
辦公室門忽然被人輕輕敲了敲，“關醫生，七床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