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宿儺拖長了語調,慵懶的換了一隻手掌撐著下顎,“然後呢?”
越是放鬆的姿態,越是證明對方在意接下來的話。
“我想……我應該去做完還沒有做的事情。”
語音剛落,下巴便被一隻手擒住,被迫往上抬了抬。
宿儺皺著眉,眼裏隱隱湧著怒火,“輝月,你在說什麼?”
金色的眼睫輕顫,風晴純子的一隻手攀上那擒住自己下巴的手背,“我說,我要繼續做完我應該做的事情。”
“蠢貨,那根本就不值得。”宿儺在腦子裏麵想了一百種方法讓眼前的家夥閉嘴,可是卻沒有一個辦法可以讓對方更改她的意圖。
“這個世界上哪裏有那麼多值不值得,隻有願不願意而已。你比我經曆得多,更應該明白這個道理。”風晴純子試著掰開對方的手指,卻是紋絲不動。便就放棄了,隻是抬眸望著眼前的人。
“正是因為明白,你要做的事情才是愚蠢至極。輝月,要知道所有的奉獻最後都會被人類遺忘。然後他們又會重蹈覆轍,而那時你做的就是一個笑話。”
宿儺鬆開了手,該換拍了拍對方的發頂,希望能夠把那個愚蠢的想法給拍掉。
“那我能怎麼辦?漫無目的的活下去嗎?還是要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走向絹索為他們規劃的終點?如果真的成功了,在那個新世界裏麵將再也不會有我的歸屬。”
她的誕生是為了終止這一切的詛咒,可如果她逃避自己的使命,那跟一個棄甲而逃的逃兵有什麼區別?
“歸屬?那種東西你在乎?”宿儺不理解,他的人偶好像被人類的情感感染了。
要是之前的輝月,就算是得知了一切。以他當初灌輸的思想,應該不會產生這種想法才是。
是因為那群術師,還是因為這消失的十幾天?
輝月身上多出來的那個詛咒,果然還是讓他很在意。
“或許是不在乎的,隻是我應該承擔責任才對。謝謝你賦予我自由,讓我擺脫傀儡的命運。可是這件事情,我必須要做。”風晴純子低下了頭,算是表達她的謝意。
宿儺覺得煩躁無比,他原以為他應該看見自私自利的神才對。本來應該成功的,現在居然要功虧一簣了。
“你滾吧!從此以後你是死是活跟我都沒有任何關係。”
這句話比想象中的還要冰冷,從殺戮成性的詛咒之王兩麵宿儺的嘴裏說出來更是如此。
風晴純子重新抬起頭,轉身離開了這個地方。
從她踏出這道門之後,便是真的背道而馳了。
抱歉啊宿儺,辜負了你的好意。
一直守在門口的裏梅凝視著那道身影,他忽然覺得對方離自己好像越來越遠了。
難道輝月跟宿儺大人的談話並不愉快嗎?
“蠢貨!”
宿儺站在原地許久都沒有動作,目光不知是在看向門口還是根本什麼都沒看。
這些唯有他自己清楚,但是絕無第二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