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來自幽深靜謐之處的呢喃,繾綣著三百年的相思,以及揉進骨髓裏的偏執和占有欲,輕輕敲擊著她的耳膜。
葉願歡還在熟睡。
她閉著眼眸,臉蛋微偏,平時神采奕奕的狐狸眼像流星隕落般被藏匿了光彩,卻偏偏更是一副勾人的模樣。
是一種……
難以言說的精致的破碎感。
容淮指腹微涼,輕撫過她的脖頸,稍用力擦拭,遮瑕膏被沾染在指尖,但昨晚的痕跡卻毫無保留地盡數暴露出來。
依舊是那誘人白皙的天鵝頸,天生散發著血的清甜香,刺激著容淮的觀感。
血液從額頭的紗布上絲絲滲出,隻讓容淮覺得獠牙有點兒癢……
甚至,蠢蠢欲動。
還沒醒。
輕輕咬一口應該沒關係吧?
容淮瞳色泛紅,漂亮雪白的獠牙不受控地露出,眼尾也泛起絲絲紅暈。
吸血鬼大人低下他高貴的頭顱。
他傾身,輕輕將牙尖抵在她的膚上。
但終究停住了。
沒咬。
他稍許煩躁地輕嘖了聲,隻是有些惱地磨了兩下,卻沒深入。
怎麼辦?
舍不得。
這麼嬌貴又精致的小狐狸,若是醒來發現被咬了,肯定要哭的。
容淮闔上眼眸克製住對血的欲望。
片刻後收斂獠牙抬頭,卻沒想到,睜眼就撞進了一雙波光瀲灩的狐狸眸裏。
葉願歡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醒的。
此時正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巧啊,又見麵了,吸血鬼大人。”
容淮:“……”
他有些不悅地眯了眯眸子。
在心底思忖,剛才欲咬不咬的糾結,究竟被狡猾的小狐狸看去了多少。
“巧。”他起身,聲線低冽。
修長白皙的手指挑起金絲邊眼鏡,重新架到高挺的鼻梁上,他指腹輕撚,銷毀掉剛才抹過她口紅的證據。
再垂落眼簾時,是身為男醫生的清冷與禁欲,“葉小姐現在感覺如何?”
葉願歡慵懶嫵媚地伸出手臂。
將一隻手枕在腦後,漂亮的狐狸眼像是小鉤子般,微挑著看向眼前的男人,“挺好,比以前有進步,食髓知味。”
聞言,容淮狹長的眼眸微眯。
他聽出來了。
這一醫生一病人,聊的不是目前的身體狀況,而是某些狀況外的事。
嗬……食髓知味?
不是不負責也不複合嗎?
容淮抬手輕推了下金絲邊眼鏡。
禁欲至極的氣質,仿佛跟剛才的繾綣纏綿是兩個人,“看來葉小姐精神不錯。”
但演戲的成分恐怕不少。
葉願歡微抬俏顏,漂亮的狐狸眼裏閃爍著得意,“那當然!我……”
“不過葉小姐腳踝骨裂,額頭和膝蓋輕微撞傷。”容淮語調淡緩地打斷她的話,“至少六周……不宜運動。”
言下之意,食髓知味也沒用。
聽到額頭有撞傷,葉願歡眸光微閃,方才裝出來的瀟灑和狡黠隱去不少,她立即抬手去觸碰傷口,“嘶……”
隔著紗布都痛得倒吸一口冷氣。
葉願歡是徹底再懶得逗弄容淮了,連忙扭頭,試圖透過窗戶照鏡子,但影影綽綽的實在模糊不清。
她漂亮的指尖輕抵紗布,“幫我把包裏那個小鏡子拿來。”
使喚人使喚得熟稔又自然。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戀人或朋友,總之不像是前任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