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傾的笑容感染,宋硯嘴角也不自覺地溢出了一絲笑意,緊緊抱住了白傾,“嗯,好厲害,知道我現在特別需要你。”
白傾輕輕拍了下宋硯的後背,安撫道:“這大概就是夫妻間的心有靈犀吧!”
“想去天台坐坐嗎?”白傾手指了指上麵。
“好。”宋硯點頭。
*
因為是半夜,天台的風有些大,也很安靜,安靜到隻聽得見風聲。
這風吹在身上,不僅能消除疲累,還讓人變得異常清醒。
“你好像已經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宋硯看了眼白傾,雖然白傾沒有開口問他,但能感覺到白傾已經知道了。
“知道了一點點。”白傾道,“剩下的就得你告訴我了。”
“他是我本科到博士生的導師,對我很好,非常照顧我。”宋硯道,“我們一起做研究,做課題,對我而言,他亦師亦友,甚至有時候還充當了父親的角色。”
“那……他的離開,你肯定很難過吧。”白傾有些心疼地看著宋硯。
宋硯眼眶微紅,半響後才道:“難過,但更多的是自責。自責自己沒有照顧好他,竟然不知道在師母去世後,他就患上了抑鬱症。我應該早點發現的。”
宋硯的老師向徽有一個非常恩愛的妻子,兩人青梅竹馬長大,感情很好。但是天不遂人願,向太太得了一種很罕見的腦神經疾病。為了研究這種病,向徽耗費了很大的心血,終於有了一點成果。
向太太的情況一日不如一日,沒有太多的時間了,於是向徽將最新的研究用在了向太太的身上。
隻可惜,手術沒有成功,向太太沒有活下來。
這件事對向徽的打擊非常大,他因此患上了抑鬱症。
隻是他在人前偽裝得非常好,大家都以為他從失去妻子的沉重打擊中走出來了,包括宋硯也是這麼認為的。
可沒想到,向徽的抑鬱症嚴重影響到了他整個人,包括他做手術的狀態。
那次手術,向徽失誤了,宋硯見向徽不對勁,立馬叫停了向徽的手術,由他接手。可即便是這樣,也已經遲了,宋硯隻能盡力保住患者的性命,但這也成了一次非常嚴重的醫療事故。
事後,家屬追責,醫院自然也是要問責的。
宋硯不願意自己老師的一世英名背負上這樣一個汙點,就將事情承擔了下來。
可其他醫生護士也不是傻子,手術室裏是什麼情況,大家心知肚明,調查到時候大家實話實說,這件事終究沒能瞞下來,院方還是知道了。
向徽知道自己的失誤幾乎誤傷了一條人命,抑鬱症又瘋狂折磨著他,於是他留下了一封遺書,跳海自殺了。
之後,宋硯懇求院方給他老師最後的體麵,不要公開這件事情。
所以在很多人的印象裏,便都還以為那次醫療事故是宋硯造成的,而宋硯也從來沒有解釋過。
沒想到這次碰到了對這件事一知半解的家屬,拿著這件事大做文章,要求宋硯為手術負責,才會導致有些有口難辯。
在聽宋硯說著那段過去的時候,白傾一直緊緊握著宋硯的手,仿佛是想要給他一點力量似的。
“我經常在想,如果我早一點發現老師患上了抑鬱症,是不是他就不會走了。”宋硯看著白傾,道,“我不想公開這件事情,不希望他死後還要被人議論,詬病。他救過很多人,為醫學作出過很多貢獻,我不希望他在大家心目中最後留下來的印象是一場醫療事故。”
“嗯,那我們就不說。”白傾摸摸宋硯的頭,“我也幫你保密。”
她很心疼宋硯,但同時又非常理解宋硯。
寧願自己被誤會,都想要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保全他最後的名聲。
白傾安慰宋硯道:“你放心,你沒有犯錯,手術也沒有失誤,該是你的清白就是你的,相信醫院和其他醫生會還給你一個公道,停職調查的這段時間就當是你給自己放假了!”
宋硯抱住白傾,感覺自己從白傾這裏又獲得了力量,心情舒闊了很多,“好,都聽你的。”
“雖然以前發生的事情我沒有辦法及時給你安慰和支持,但以後不管什麼事情,我都在你身邊,我們都一起麵對,好不好?”白傾溫聲道。
“嗯,以後不管什麼事,我們都一起麵對。”宋硯應下,抱著白傾的手又收緊了許多。
你的過去我沒有參與,你的未來我會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