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設這是路邊隨便一個小角色說的，說我有曹阿瞞之姿，老跟別人老婆發生關係。我要是站出來澄清一句，那就確有此事。懂？”
蕭玲聽愣了。
轉念一想，她明白過來。
造謠者像是塊沼澤。
不管你是否清白，隻要跳進去，你就被無窮無盡的汙泥纏住。
你辯解一個問題，他就會從你說話內容中斷章取義，給你製造第二個謊言。
如此往複，直到你筋疲力盡，他們卻如魚得水，把話題越炒越熱。
所以，陸塵才會選擇保持沉默，避免對方的爛泥策略。
蕭玲點頭：“我明白了，但能否告訴我，紅紅玩具廠破產，是否和您有關係？”
陸塵搖搖手：“這個問題有邏輯陷阱，我無法回答。”
蕭玲覺得有趣，伸手示意他講下去。
陸塵答道：“我做玩具廠，必然和所有玩具廠存在市場競爭。”
“按你的邏輯，隻要有一家玩具廠倒閉，都可以算在沒有倒閉的企業頭上。”
“那紅紅玩具廠的倒閉不但和我有關係，也和所有玩具廠有關係。”
蕭玲覺得陸塵說的確實合理。
她抿了抿嘴唇：“那我該怎麼考慮這個問題？”
陸塵歎息道：“所有失敗者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甩鍋。”
蕭玲非常開心，陸塵又開始說金句了。
這樣的好口才，讓記者也大呼過癮。
“我們上學都學習過，內因起決定作用，外因隻是輔助。”
“但失敗者為求得心理安慰，把所有的錯推出去，專從別人找原因。”
“但為什麼其他企業都能活著，獨獨王紅秉會倒閉？”
蕭玲不由自主點頭認同。
一個小時的采訪，記者問的犀利，陸塵回答的機敏。
蕭玲覺得這樣的對話真是一種享受。
陸塵給了她很好的啟發，讓她收獲良多。
結束采訪後，陸塵親自為蕭玲送行。
臨上車時，蕭玲還是忍不住又問王紅秉破產的事。
“你放心，這段不會剪到采訪內容裏，算是我……私人求教？”
“畢竟這太不可思議，一家企業短命的竟然可以如此之快。”
蕭玲衝著陸塵眨巴一下眼睛，素麵上，的確是虛心求教的神情。
陸塵對她這番表現很欣賞。
“王紅秉的失敗在於他連續出錯，把一手好牌打爛。”
“如果他堅持做老本行，縮小規模，降本增效，他仍然能活的好好的。”
“隻是他眼紅，看不得我好。貿然花極大成本去研發寵物蛋。”
“區區一個王紅秉，還不配做我對手，我沒有掉價到要針對他。所以他落敗，是市場優勝劣汰的結果。”
真霸氣的話，真霸氣的小陸總！
蕭玲感慨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謝謝陸總讓我長了見識。”
沒過幾天，李博學把蜀都的一份報紙放在陸塵桌上。
“這位蕭記者怎麼才寫了這麼少啊，你白白跟她聊了那麼久。”
陸塵翻開報紙，看到采訪他的新聞稿所占版麵很小。
蕭玲大部分采訪內容都沒有刊登。
陸塵明白新聞界的規矩。
有很多敏感的話題不能登，不利於團結的話要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