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察覺到年紀稍大的那位少爺眼神中的漠然後,他呆愣了一會兒,連忙收回了那本來想要觸碰小少爺的手,無聲的退後幾步,跪伏下來,腦袋緊緊的貼在地麵上。

雖然他並不能明白三少爺的所思所想,但常年累月的察言觀色還是讓他明白,他現在做一個物件比作一個會動的讓人使用的“工具”好。

至少不會太礙眼。

畢竟太過礙眼的,都會被清理掉。

就像三少爺平常插花時,修剪掉的不和諧的,不美觀的,在審美上被認為是多餘出來的枝葉。

……

年幼的孩子當然不會知道在他視野之外還有這麼多不曾被他知曉的,也無需被他知曉的【無關緊要】之事 。

……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

從某一天開始

那個孩子就不一樣了

變得完全不是他印象裏的模樣

……

那個孩子不再愛笑了

原本明亮純真的笑容從他的臉上消失了。

留在他眉宇間的隻有淡淡的憂鬱和自我厭棄。

……

他總是垂著頭

有些畏畏縮縮的

像是被什麼追逐或監視著一般

總是不安又忐忑的目光遊移的觀察

……

繃帶纏住了他的右眼。

偶爾行動間也能看見,他四肢上纏的整整齊齊的,白色的繃帶。

可是他並沒有受傷。

這很古怪。

……

這當然是不符合禮儀的

作為兄長,他也嚐試過叫他解下這些不必要的失禮的累贅。

但他就是不願意解下。

顫抖著像是害怕一般,卻又固執的不願意解開。

他並不知道他到底在堅持些什麼。

但……

至少他不會像父親那樣強迫他

說令他傷心的話,強製令他做不願意做的事。

這大概是他作為兄長,唯一能為他做的事情了。

……

父親總是固執的。

因為那個太宰氏的存在

很難說

修治這個孩子在他眼中到底是什麼樣的意義?

雖然,那個女人並不是他的母親

他也並不需要那個女人以母親的身份,與他相處。

但,她是個不錯的朋友。

但她不適合津島家。

……

父親總是傲慢的。

作為津島家家主是這樣

作為丈夫是這樣

作為父親也是這樣

……

那個女人離開了

在留下修治之後

也許這就是她對父親的報答吧。

也有可能是報複

但修樹並不覺得,她是那樣的人

……

父親總是在強求。

作為津島家家主是這樣

作為丈夫是這樣

作為父親也是這樣

……

在某一天,

修治也離開了

像他母親那樣。

突然就消失了。

……

我再次見到了修治

他牽著一個小女孩

踏入了【津島】家。

這已是時隔七年以後

現在……他已經15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