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鏡子,我該給你買了那邊才有的蛤喇油,據說冬天抹在手上,手不會起皸裂,還白白嫩嫩的。”
隨後,又獻寶的把雅霜香氛廠所有套係的化妝品拿出來,“這個是雪花膏,這個是他們廠新出的口紅,這個據說是洗臉香皂,這個是香水……”
雲媽簡直被禮物給迷暈,抱著一大堆的東西樂不可支。
接下來雲爸又掏出兩包煙遞給雲爺爺,“爹,這是給你買的,滬市煙,電影裏演的,就是這種。”
雲爺爺也喜不自勝,拿著煙在手裏端詳了好一陣。
雲奶奶看到他美滋滋的樣,忍不住罵雲海濤兩句,“買啥不好,非要買煙,你爹家裏老棉煙還不夠他抽的,何必花這個錢。”
雲爸把老太太念叨已久的梳頭油塞在她手裏,“娘,少念叨兩句,這是給你買的。”
老太太這才抱著頭油不說話,雲爸又繼續在他的百寶袋裏掏東西,拿出兩本書,“喬喬,這是你讓爸爸買的。”
雲喬喬接過,打量上邊的目錄,她爸爸越來越細心了,居然知道買啟蒙本,都是先簡單的對話和ABCD。
隨後一個重工漂亮的桃花發卡遞到她麵前,“這是爸爸給你挑的禮物。”
雲喬喬拿在手上,被父母用心惦記的感覺實在是太妙了。
所以你們就說,馮軟和傅子淵該不該死。
餘下三根鋼筆,是給三個哥哥的,這三個人今年比去年長了一歲,已經開始爭工分,這會估計還在山上割草回來喂牛。
鬧劇結束,馮軟第二天又恢複到以前的生活狀態。
不過到底雲爸還是仁慈了,念在有犁田機的份上,給她安排放牛放馬的工作。
每天隻需早晨起來去給牛馬喂水,然後趕上山,別讓吃莊稼即可,其他時間自由活動,天黑再把牛馬趕回來就行。
這樣的工作一天七個工分,馮軟才被收拾一頓也不敢反駁,隻能乖乖的趕著牛馬上山。
才一個星期,馮軟已經受不了這種天天無所事事,沒人說話的活計,又開始鬧起來。
雲爸這邊才從滬市回來,一大堆事情需要他處理,先和大隊開個會,解決最近他不在遺留的幾個問題,春耕的事情依舊交給雲華榮,隊上的民事糾紛也交給他一並處理。
另第一個就是學校如今已經建成,需要招生和招老師,這兩個不怎麼重要,雲爸便委托雲華榮去請公社中心中小學的校長幫忙出題,先招教師,再招學生。
雲爸自己呢!去磨林書記,讓他幫個忙,聘請現居倫江縣的亦老師。
亦老師以前是廬陽市興中中專的校長,後來受革命預撥危及,再加上國家抑製,對教育事業失望,回到倫江縣酒廠當一名文書。
他之所以有這個消息,還是有次一起吃飯,他說要建學校,郝家大哥和他提了一嘴。
說亦老師的才幹如何如何的好,性格好脾氣好,對孩子們有耐心,還是羊城中山國立大學的高材生,有能耐。
那時他便放在心上,但是他自己去肯定搭不上話,還是得請林書記幫他一把,兩個人去請才有誠意。
再說,安排校長這事,本來就是林書記的責任,找他不虧。
林書記和雲爸第一次去見了亦老師,便被他的氣質所吸引,將近五十歲的年紀,依舊清瘦儒雅,歲月在他臉上刻滿紋路也增添了平和,看誰都一視同仁。
一看就是當校長的料。
林書記和雲爸一通使力,最後還是沒能談下來。
兩人都有些泄氣,又覺得不甘心,雲爸靠在小車裏。
“要不讓我閨女來試試,上次郝教授就是她勸的,你看現在變得多好;十天休一次假期,陪陪家人,家裏人高興,他自己也心情愉悅,連十多年的失眠症都治好了,現在看著比以前年輕不少,頭發都多長了幾根。”
兩人相視而笑,林書記都有點羨慕雲海濤,怎麼就生出那麼個古靈精怪小姑娘,居然靠那種方式把人給勸回來了。
“也成,亦老師雖然拒咱們於千裏之外,說來說去也不過是對教育事業失去信心,不想再看學生重蹈覆轍,讀到高中又回家種地,任何出路都沒有。
那種心痛,不亞於培養一顆樹,精心養護,眼看快要成材 ,被人一刀砍斷當了柴火。你那姑娘精靈古怪的,說不定能說得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