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霧蒙蒙的，沒有風。大熱的天，李盼盼煩躁地在斑馬線上等著。
她懷中抱著滿滿地一疊高中課本的書，抬眼看了，紅燈快要結束。
就在這時，突然從她身後跑過去一個小孩。車輛不停地鳴笛，李盼盼眼見那小孩危險。
想也沒想，飛奔向前，扯過小孩。而這時，一輛疾馳而來的大貨車已經刹不住車了。
綠燈亮起，高中課本散了一地。
“可惜了，這麼一個女娃子，長的這麼俊秀。”
“是啊，要不是為了救那個闖紅燈的小孩，也不會出事的。”
眾人說著，紛紛指責起那個孩子。
這時，小孩的媽媽趕到，看著這麼多人對著孩子指指點點。一手提著驢包，一手抱起孩子。一溜煙，沒影了。
“前方道路擁堵，紅綠燈路口發生交通事故……”
車裏還在不停播報，想從這條紅綠燈路過的人紛紛繞路。李盼盼也被圍觀的熱心群眾打了救護車送到了醫院。
“滴，……生命體征減弱！滴，心跳停止……”
最後也不知是從哪裏飄來一束白光，突然就落到了李盼盼的身上。
醫院的醫生護士全都看到了，瞳孔都變大了。
“滴，生命體征穩定，滴，心跳正常。”
醫生都覺得不可思議，難道世上真的有未知的力量嗎！那道白光閃過，這病人直接從瀕死中救回。
“醫生，為什麼我的女兒還沒醒啊？”門外的李母捂著胸口，神情幾近崩潰。
“病人的腦主幹損傷，之前還呼吸驟停，有很大概率變成植物人。”
李父一口接一口地抽著卷煙，淚如雨下。再也顧不得醫院不能喧嘩，嚎啕大哭起來。
醫生想了想還是安慰道：“當時你們女兒送到醫院來的時候已經不行了，在急救室的時候突然一道白光從天而降，直直落在病人身上。接著病人生命體征穩定，心跳也平緩有力。”
“我是說，要相信世上有奇跡。這個女孩不是為救人而受傷的嗎？這麼大的功德，老天爺一定知道，說不定她過不了多久就能好起來。”醫生眼神飄遠，不知道想起了什麼。
……
“娘，菊英死了。”李大樹一邊喊著，一邊飛奔。
這是59年的冬天，由於沒有糧食，大鍋飯也暫時解散了。
羅大娘手上的針線籮筐掉了一地，她穩了穩神，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菊英咋了？說慢點。”羅大娘蹲下身子顫顫巍巍地去撿地上的針線。
“娘，菊英死了，菊英在牛棚裏上吊了。”李大樹邊說，邊抹著眼淚。
眼前的羅大娘不是他的親娘，他親娘姓陳，前年就病重去了。眼前的羅大娘是他爹重新找的，一起帶過來的還有兩個弟弟。
羅大娘聽了這話，如遭雷劈。針也不撿了，線也不穿了。讓李大樹去通知弟弟妹妹，她則踩著三寸金蓮，腳下生風，飛快跑向牛棚。
李家男人叫李地澤，跟陳氏一共生了三男三女。老大李大樹，老二李二樹，老三李小樹。大女李梅英，二女李蘭英，三女李竹英，四女李菊英。再加上她帶過來的兩個兒子大牛二牛，家裏一共9個孩子。
李菊英是最小的一個女孩子。
家裏孩子多，秋天交公糧又將所有的糧食都交上去了。人們的吃飯都成了問題，對孩子的監管也就弱了。
昨天，羅大娘還看見四姐妹一起去山上摘樹葉，挖野菜。所以今天乍一下聽到這個消息，她又驚又詫異。
“娘的閨女誒，有啥想不開的啊！”羅大娘邊跑邊哭，直接衝進牛棚。
牛棚牛棚顧名思義是喂牛的。牛棚是幾堵土牆，房頂蓋著麥草。
牛棚裏住著上麵下放的人，又髒又臭，雖然是冬天了，沒有蒼蠅，但是到處都是牛踐踏過的草，還有牛糞。